“发什么呆呀,快拆这个。”丽看到娟子捧着只石头雕刻的兔子感动得傻兮兮的样子直摇头。
娟子不理她,只顾着欣赏掌心里那明黄色的小精灵。丽利索地拆开包装,顾不上看盒子的样子就将里面的礼物取了出来。
“哇!”伴随着一声惊呼,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被丽取了出来。“这是我们上次看到的那条绝版,看,我太羡慕你了,娟子,为什么我不是你……”
娟子的目光终于被这惊喜的声音吸引,她看到丽的手上捧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确实是她和丽都最喜欢的绝版,很久以前她就很想拥有那条项链,可是它太贵了。
她伸手接过那条项链,如此贵重的东西,如今轻而易举就属于她了,可是她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接受谁的礼物。
“难道还有疑问吗?这条项链值八千多块,而那块石头,可能是大理石吧,最多几十块钱……他们愿为你付出的,是那样大的差别,而且,是到现在我才这样说,和军那样的人生活一辈子会很闷的,没有情调,也不懂浪漫,跟木头没什么差别,就说长相也完全无法和剑相比……”丽说道,语音笃定。
娟子看看项链,又看看兔子。说实话,她更喜欢兔子,可是丽所说的一切又都好像无法辩驳。或许,现实本身,很多东西就都是无法辩驳的。
这时,窗格发出一阵轻微的滴答声,律动又富有节奏。娟子打开窗帘,就看见带着一脸夸张笑容的剑,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爬到了窗户外面。中间的玻璃上,一颗红心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彻底打动了娟子。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一个女孩不喜欢浪漫呢?
几天后,军默默地离开了这个城市。娟子也不甚在意,甜蜜中的女孩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它事情。
再一次想起军是半年以后了,那时娟子与剑的爱情已经由火热变得温吞。剑的眼里不再只有娟子,他开始偶尔彻夜不归了,也会当着娟子的面和其他女孩开露骨的玩笑。娟子开始想起军来,偶尔会偷偷看一眼被她扔进箱子深处的那只可爱的兔子。
娟子和剑的决裂来源于一场不幸的灾难,娟子相依为命的母亲在车祸中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肇事司机畏罪逃跑了。娟子独自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在这个时候,剑离开了她,他不愿受到拖累,而且,他觉得自己已经不爱这个女人了。
娟子的生活一下子掉进了深渊,她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海誓山盟的男人会走得这样干脆。当他弯下腰准备吻别的时候,娟子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巴掌,那种恶心的浪漫与轻佻的情调,她受够了。她摘下那条项链,递给他,他笑了笑,接过去放进了上衣的口袋。
可现实是,娟子独自照顾母亲的同时还要承受心灵的痛苦。好在这半年多来她已经成长了不少,恐怕有以往二十多年加起来那么多,既不会毫无意义地哭泣,也不会独自躲在房间里委屈。她走进母亲的病房,按摩、端便盆、诉说往事。
这些对于已经看清现世的本质并坚强起来的女孩来说不算什么,剩下的问题就只是高昂的医药支出了,还有今后母女俩的生计。娟子除了美貌与纯情之外,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本领,何况那个男人早就剥夺了她工作的权利,只让她每天静静地等在家里。她也没有任何积蓄。
这天,娟子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有点腼腆有些犹豫,让人一听就知道那只属于一个叫军的人。
军说:“你……你还好吧。”
娟子无奈的笑了笑,他还是这个老样子,问这样多余的问题。“你觉得呢?”她笑着回答。
“没事没事,都会好起来的。”军立刻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慌乱地道。惹得娟子都忍不住真正的笑了起来。她笑着,眼泪也静静地流着。她不知道自己笑的什么,是军一如既往的傻,还是接到了一个想接的电话,听到了一点想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