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有棵许愿树,据说她有神灵的庇护,所以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大自然给予的一切恩赐。在她的世界里,没有春天,也没有冬天。镜湖的胸怀消融了所有寒冷,已经习惯的,是对温暖的麻木。她不屑地鄙视着人间的芳菲,拒绝着世间一切的卓越和光华,紧紧地闭上了可以看见春天的眼睛。
她孤独的矗立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干净得如湖心埋藏千年的古树,没有多余的枝杈和邪念的亵渎,不因狂暴而折服,却为轻抚而动容。可怜的遗憾,这湖地最圣洁的风景,看不到湖的磅礴,眼睛里沉淀的,全是被树根才在脚下的卑微。
这片湖泊确实太广阔了,群山因他而蜿蜒,奔流因他而静止。有人说,他是英雄,用海纳百川之势拘囿了大山的傲慢和奔流的极端,换来了自然界长期的和谐。群山为之感动,江河为之涕零,因为有湖。不经意,随一缕清风,拂过树梢许个愿,惊奇的发现,这里没有赞美,只有鄙视和抱怨。她不是英雄,却牵动着英雄,即便放到山上,她只是不起眼的小树。
这片湖泊确实太深沉了,千年的古树在他的内心成为了永不腐坏的标本,供奉着人们内心的图腾。有人说,他是诗人,即便只字不识,也能清晰的看到他多彩的世界,充满诗意的世界,灵魂在这里能得到净化,迷途在这里能得到开解,因为有湖。不经意,随嬉戏的小鱼,游到树根旁,挠挠她的脚底,顺便许个愿。她笑了,“什么他妈的诗意,都是固执和偏见的恶搞,世上本没有诗人”。她也不是诗人,更不懂什么是诗意,只是她拥有对诗人评价的权利。
这片湖泊确实太绅士了,他原本可以富有而多情,却为苦等树的春天而甘愿孤独。有人说,他是君子。群山之美而不取其色,江河之富而不牟其利,着实令人敬佩。不经意,山上飘零的花瓣落到了树下,多么美妙的午餐,美不胜收。伸伸懒腰,踩在镜湖身上,顺便送上一句——窝囊废。她本不应该富有,只是她拥有对不摄取批判的权利。
就这样,湖与树相守着这深度的孤独。或许相守也有异样的情怀,或许寂寞一千年、转角树花开,或许这才是大自然最大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