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相信缘分,相信生命中终会有那么一个人,横行霸道的嚣张于自己的青春记忆,既惊艳了时光,又温柔了岁月。很幸运的,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了钱君。
最初的相遇,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觉得很讨厌这样一个女子,开心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大笑,根本无视旁人的纷纷侧目,太过自我,不懂收敛。记得有一次,熄灯后的卧谈会上,谈起自己的外号,钱君说因为太瘦,以前的同学都叫她“小鸡”,想起她平日里嗓门大,太聒噪,我很恶毒的说:该叫你“小田鸡”更合适吧?谈话戛然而止,黑暗中各种的沉默居然让我暗自得意:杀杀你的威风!
日子平静如水,不起波澜,但是钱君的各种好,却在这波澜不惊的日子里逐渐凸显。没有任何南方女孩的娇柔做作,果敢,有主见,善良坦诚不藏阴谋。
外型上我俩相去甚远,她瘦的雷同,我胖的别致。思想上我俩绝对的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经常一起走着,没来由的各自哼一句歌曲,出声后才发现,我们哼的居然是同一首歌的同一句曲子,有时候评论一件事一个人,经常脱口而出的是同一句话。彼此相视一笑,这种感觉太过美妙,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明了。
上学的时候,最难忘的就是整天感觉饿。一到吃饭时间,课桌里稀里哗啦的一片饭碗交响曲,眼睛故作镇定的望着讲台上不急不躁的老师,心早飞到百米之外的食堂了。不幸碰到不良老师故意拖延几分钟,对他的仇恨啊简直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了。老师刚说下课,早有迫不及待的同学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窜了出去,我跟钱君分工明确,彼此心照不宣,她打菜,我打饭,等后面的同学进食堂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我俩已经进食完毕。毕业后工作多年,碰到校友,还有人经常问我:那个天天跟你一起奔跑着打饭的同学,她过得好么?我通常是翻翻白眼:以你的智商,根本想象不出有多好!
一直是这么极端的,说话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有时想想真是委屈了钱君,就这么纵容将就了我四年。
周末,基本上不在校园浪费我们的美好时光,如果赶得上,我们就去对面免费坐专供职工上下班坐的交通车,过江去南京浦口,一片芦苇杂生的地方,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单调的走来走去,也感到其乐无穷。有一次我们越走越远,站在桥堤上,远远的看见长江大桥上有个端枪的解放军哥哥向我们走来,嘴里喊着什么,我们吓呆了,忙不迭的掉头仓皇而逃,跌跌撞撞的窜了好久,确定后面再没有枪的影子追随后,我俩停下来。突然发现在那窄窄的江堤上我们狂奔的速度简直和美国短跑名将刘易斯有的一拼,可见人在情急状态下的爆发力是绝对不容小觑的。记得当时,我揉着酸酸的大腿,无限哀怨的望着钱君:你看,我的腿都软成拉面了……钱君豪迈的挥挥手:回去吃几个黄桥烧饼……
钱君绝对的文人,读书很多,但仅仅是读过而已,很多时候甚至不知怎么把自己的感情倾诉笔端。我与之相反,读书不多,却能直抒胸臆,而且写得东西往往能引起别人的共鸣,尤其是钱君。故很多时候钱君都叫我“才女”,没人的时候我也就恬不知耻的默认了。每次校园组织什么大赛,台词都是我写钱君声情并茂的念,效果与成绩往往出乎意料的好。在一次校园情感散文朗诵大赛上,钱君愣是将我一篇平淡无奇的散文诵成了千古绝唱。
记忆里最浓烈的情节当属酒了。我俩经常偷偷地从外面带点小酒回来,晚上趁夜黑风高,窜到楼顶,席地而坐。喝着小酒,吃点小菜,感觉校园生活也不是那么单薄的不堪一击的。喝高的时候,谈论谈论最近某个男生很突然的烫发了,换新形象了,彼此开心大笑,以看热闹的心态嘲笑此男生,肯定春心萌动了,荷尔蒙泛滥了。艳若桃花,跌跌撞撞的回宿舍,面对舍友们的询问,我俩很牛逼的笑而不答,故作神秘。那周身的酒气啊,把所有的秘密泄露无疑。呵呵,那时候喝酒仅仅关乎心情,无关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