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我接二连三的接到关心问候的电话,其中很大一部分甚至我的手机联系人里都不曾存有他们的电话号码!在我刚刚进入工厂工作的时候总觉得与工作环境格格不入,整日里与沉默的金属打交道的不适应与自以为是的怀才不遇在压抑了许久以后没有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而是莫名其妙的转化为与他们的格格不入,以至于几乎不和他们说话。当极度膨胀的高傲自大和平淡无奇的朴实无华相互碰撞的时候前者才能感受到后者的善良与伟大。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跟我描述我是如何呕吐的,甚至连一个拿这件事调侃的人都没有。那天以后的见面除了我自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以外,其他都跟平常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跟我谈起那天发生的事,他们表现出的平静让我产生了幻觉,以为这件事是南柯一梦。想必大家是想给我留点面子,我也没有追问,看看衣服上的残留物,大概能想象出当时是怎样的情境。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准确的说出是谁把我抬上车的,是谁把我送医院的,是谁给我脱衣服的,是谁给我交的医药费,是谁给我买的水果……也没有去一一追问,更不是去一一答谢。人漫长的一生中许多事情要亲自经历才能明白,从小在黄土高原长大的我在见识了长江洪峰过境时的汹涌澎湃后才真正理解了洪水猛兽、暗流涌动和气势磅礴等几个成语的意思;平日里读书,看电视或是了解到周围的许多人在经历了大是大非,天灾人祸或者生离死别之后才获得了一些成长。所以我只是庆幸自己的运气不错,当生命之舟在岁月的大河里向前行进的时候刚刚翻起了几朵看似挺大浪花就已经让我获得了成长的经验,并且清楚的知道我遇到了他们这样的一群人。哪怕是在酒刚醒的那一刻,胃里还充斥着遗留的酒精,或许还参杂着没有呕吐干净的烤羊肉,呼出的气体也带有浓厚的酒味,身体很不适的情况下,刚睁开眼睛我就觉得是幸福的。看着守在身边的几个朋友,就觉得自己无比的拥有,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上课,一起去网吧打游戏,一起去疯,一起去闯……好像我们从生下来就在一起,互相之间熟悉的竟然只剩下沉默,以至于都有点陌生了。我们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
这些短短的文字叙述不出什么东西,只是为那些一直默默存在的情谊,为那些一直默默存在的感动,也为自己的年少轻狂留下一点印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