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提及我的父亲,因为我不想说谎也不想说坏话。他曾经让我近距离观摩到人性的善变,残忍以及分裂。
小时候,他是标准的好爸爸。
我在五年级时生病住院,白天他上班晚上即使再累也会到医院守着我,因为不能吃辣,所以他故意在我面前吃超辣的凉粉,让我在一旁干流口水,当然最后的结局是他被妈妈狠狠批了一顿。他吐了吐舌头又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摸出一包小零食来递到我手中。
那个时候,他还是会牢记我的生日的,会提前给我买好生日礼物,即使他总是猜不透我这个小女生的心思送些我不喜欢的芭比娃娃给我,但是起码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是非常雀跃的。
他是非常懒的,在周末宁愿在被窝里睡上一天也不愿意陪妈妈去逛街以换来妈妈心情好时才会给我们煮我们都爱吃的红烧肉。 我一直很感激,他把散漫拖延等可贵的精神遗传给了我。
但是在我上初中时,他便了。每个人都会变,只是分实质好坏。他变得不那么顾家了,有时候甚至几天不回家。家里变成了肥皂剧的现场每天定时上演哭闹吵架 翻脸无情互相羞辱的戏码,没什么新意。我偶怀疑以后我是不是就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一辈子了。但是一天我回到家里发现我家好像被水淹了,还有连续不断的水从卫生间流出来。这个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困惑的是为什么水中还夹杂着一点点的血渍。我朝着卫生间走去,看到妈妈坐在地上,鲜血正从她的手上不停的流出来。
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失眠,失眠的主题是:我该怎么保护妈妈,高如何报复爸爸。我拼命看侦探小说,设计各种杀人方案,甚至想过自杀。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妈妈可怜的眼神和爸爸可恨的嘴脸。
对妈妈,他越来越冷漠,经常与妈妈动手,可是妈妈却为了我,维持一个表面的家,她说现在回想起来她这一生做得最错的事就是嫁给了爸爸。
在那样狗血的家庭环境中,很多时候我的固定食谱就是眼泪拌饭,咸咸的,味道十分苦涩。
爸妈终于离婚了。我说终于,是因为我心里对于他们的离婚其实是有一点高兴的,我真的一点都男性再生活在这样整天鸡飞狗跳、胆颤惊心的糟糕的环境中了。我不知道爸爸是怎样说服妈妈的,反正最后我是跟着爸爸的。
妈妈走了,爸爸就像忘记了他还有我这个女儿在家一样,他有了情人,他把从前对我的爱全都倾注在了他那位情人还有情人五岁的儿子身上。每个周末他都会去陪他那位情人,留我一个人在家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时多么的孤单,他总是不觉得我也是需要陪的,我也需要他爱我。我几乎要觉得自己不是他亲生的了。害怕时我就打电话给妈妈,每一次我都没哭妈妈就会流泪,她哭着哄我让我别害怕,次数多了她好像也就下定了决心,要把我从爸爸身边要回来。
应该是妈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爸爸吧,他也会时不时地对我好了,有时候只有我们俩个在即时他会说他爱我一直一直都爱我。我分不清他是演技派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人格分裂,你爱我,却以伤害我伤害我最爱的妈妈的方式来爱。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从不说给我身边的人听。初中、高中,每天我都装阳光装开朗。是的,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是演技派,因为说出来又怎样呢,人家不知道如何安慰你也只是破坏气氛徒添尴尬。
很长时间里,我的爱情观都相当扭曲。因为在我周围爸爸以及很多朋友都是找情人、出入不正规场所。看着他们对自己的发妻从细心呵护到横眉冷对,爱情就是细碎品,随时毁坏,随时另起一行。我对爱情和婚姻根本不报任何希望,甚至有时候幻想的未来中都没有丈夫这一角色,我觉得海誓山盟是自欺欺人,厮守一生是痴人说梦。
爸爸一起说过的孩子永远在他心里排第一,妈妈第二。我不知道现在是否有任何变化,爸爸不是影帝,但他的感情,呈网状分布。
是谁说的呢:哪里有什么安之若素,我只是把他们用来相信奇迹的时间用来相信报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