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几件衣服,一条床单,还有几包五颜六色的豆子。
衣服是冬天的,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还有寒假,带回家就没有拿回来,现在天气冷了,才发觉衣橱里少了很多内容。
床单是很多年前的物件了,那时候我还在家里读书,大概是高中。老妈买了块很好的布料做被罩,剩下不大不小的一块,就留下来,说:“以后你要是出去上学了,工作了,不在家住就带着它做床单用吧,这个尺寸,单人床正好。”当时觉得那布料真好看,我想那时候我们都在午后照进来的阳光里对未来有了点飘渺的遐想。彼时我卧室里还是一米八的大床,每次早上老妈叫我起床,我都蒙着头露着脚斜躺在大床上。老妈就刷的把窗帘拉开来,清晨的阳光和空气都迫不及待的扑进屋来。那时候天气可真好,老妈总是一边做早饭一边唠叨我,声音断断续续淹没在豆浆机的噪音里。当时总觉得我睡相不好很大程度上是床太大的缘故。后来出去别的城市读书,一直住上铺。宿舍的小单人床还真的睡不惯。再放假回家的时候睡觉就规矩了许多,每每早上醒过来都是整整齐齐的贴着一边。再后来工作了,换了城市,又回学校读书,再一次毕业,这些年睡过很多张床,大大小小,却真的改掉了满床乱滚的习惯。尤其到冬天,冰手冰脚,大多是睡得时候缩成一团,后半夜才敢伸手伸脚。倒是那条床单,一直不曾想起来。我忘了,老妈也忘了。这次寄东西,老妈问我还有什么东西要寄过来的吗?我突然想起那条被尘封的床单,正好适合我这张不到不大不小的床。果真还在,怕是已经被老妈压箱底了。千山万水的寄过来,竟然还有当时下午稀薄阳光的味道。葱绿的颜色也一如当年的明亮清新,只是这时间已不觉隔了许多年。
那些五颜六色的豆子,在老妈开垦的小菜园里经过了播种,发芽,破土,经过了阳光的照耀和雨水的浇灌,在收获的季节被风干和晾晒,又经过老妈一双手的剥剥拣拣,最后被装进袋子,千山万水,乘着飞机火车运到了我这里。我打电话给老妈,我说我是喜欢煮粥的孩子,厨房里有七八种颜色各异的五谷杂粮,你这些我都能买的到啊。老妈说,这都是你妈妈自己种的,你吃吃看有没有婴儿时期吃到母乳的味道?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迫不及待的煮来吃。在锅里煮着就有种特殊的香甜,是在超市里买不到的味道。老妈说的也许对,虽然我不可能记得母乳的味道,但这些豆子真的很好吃,至少有家乡阳光的晒过的香甜。
北方已经暮秋入冬了吧?儿时经常看到候鸟南飞,怎么在南方不曾见过北方迁徙过来的鸟儿?也许城市的上空太过喧嚣,他们早改了从前的航线。又或者,飞的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