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之以北的档口,通着一条苍夷古旧的老街。老街亘横绵延,仿佛是久远年代的戏子,舞着悠长的袖子,咿咿呀呀的开唱而来。
老街住着一批批来来往往的人儿。多时,人声鼎沸,少时,人迹罕见。凡是过路短客,总是会在一段段闲家话长中,抑或女人的几滴眼泪,老人几声叹息,小孩几声哭闹中大致了解老街风俗习惯。老街是佛性的,祠堂烟火久胜不衰,家家观音佛祖。
是老街刚刚睁开眼的时候吧,偣哑的雾尘里,她携着一把伞,眉目清秀,赶在天色亮堂之前,去祠堂供点烟火。祠堂是仁慈的,在灯火通明的大殿里,连铺而来的跪垫上,竞躺着一个小伙子。她的到来,是个意外,但对他却丝毫未影响到。这是初识。后来就是绵长的爱情了,众人都知爱情,不过是相遇,相知,相爱,再加点儿浪漫色彩。岁月总是唱着悲伤的歌,悲悲凄凄,催人老。
老街是饱满的,见过了几多分分和和,已经干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那天,烟花一路追放到暮色四合,红盖头下的红妆那么婉然动人。爆竹轰鸣了家家户户的门口,喜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走在最前面的他,满面春光,一个偶遇。赐予了他一场爱情,一个即将到来的家庭。窝在心里,始终暖暖的。
在之前相遇的头一晚。他因家内争吵,躲至祠堂避难,也不知道他的父母为何争吵。前几日,老母闲逛到街尾的一个算命先生那里,"先生,可为我夫卜上一卦?"。算命先生不语,随后半刻钟左右,先生摇了摇头。"夫人留心啊,你丈夫命煞一人,不若长子就为老母"。若是其他地方,人们通常一个笑话内容笑而了之,可这是信佛圣地。随即,老母回家,与他父亲说了今天所闻,父亲毕竟是从困苦中熬过来的,不信此闻。而老母力邀其父避开其母,一场纷争由然而来。随也没想到,他的爱情因货得福。
婚后,举案齐眉,男耕女织。幸福若初识,不似日后纷纷扰扰。三月,柳絮飘飞,老街旧衣换新裳。女面若桃花,男儿眉目似水。女子闲暇之时回街头娘家小住几日。而他,也不慌不忙,打理家中一切。那是一个偶然,就一个转身的距离,他被戳中心脏,血如涌注,命丧西天。是父亲用来割草用的镰刀。似乎算命先生的话应验了,夫煞二人。待她回家时,已经忘记了哭泣,总是回想起大婚是的烟花漫天,炮竹贯耳。为何赐她一场相遇,不赐她一场爱情,赐她一场爱情,不赐她一场天长地久。
老街越来慵懒,忘记了喜悲,忘记了苍老,端在岁月的门口,摇曳生姿,要看多少故事多少人情,才能唱出声声入心弦的歌儿来。
过客千千万万,都知道。清晨天未亮时,有一个女人,会疏好妆,携着一把伞,前往祠堂,无论刮风下雨。
这是命运,暗自运作,谁能操控。
源自身边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