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养过好些只狗,其中三只,至今还是让我记忆尤深,说它们是我们家养的狗,倒不如说是我养狗的来的更如心意。说它们是我养的狗也不错,但在我潮湿的童年里,它们却更甚是我的伙伴。
他们不懂狗的感情, 只因从来没有抚摸过它,更何来懂。但若也能用心抱抱它,甚至只要认真看看它们那副可爱的狗样儿,我想他们也定会爱不释手呢。
第一个伙伴。
那是在读低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课堂上,我的同桌突然冒出一句,我家的母狗又生了七个胖胖的仔仔。我转头对他说,能不能送我一只。
就这样,放学后我便一路跟着他到家,我不敢进去,怕大狗要是见着我抱走他的仔仔,非咬我不可。于是就在离他家还有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让他进去把小仔仔抱出来。过来一会儿,不远处,我看见他抱着一团东西朝我的方向跑来,我没有时间在他身上停留太长时间,因为我要时刻防备四周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大狗,心里还要一边规划者等下逃跑的路线,我想,要实在不行就跳进海里,好在他家就在海边,距离海的边沿地带也才二三十米不过。冻死总比被大狗咬的血肉模糊的样子强吧。要是一只耳朵被咬掉了,那可不行,我明天还要上学了,可不能被同学嘲笑了。
他缓缓跑来一边还喘着气。
我问大狗呢?
在吃饭呢,我拿了些东西把他骗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就好。我心虚的舒了口气,终于放下心了。
他抱着小仔仔有点不舍的对我说,“要好好照顾它,还没满月呢”。我俯下身来,想仔细瞅瞅这小家伙,可能是还没成型的原因,我不知道它到底是黑色还是灰色,还是红色。我更是不能有幸拜见它的父母亲,不然我想,大概我能猜得出来它是什么颜色。我猜想他们也一定不会想见我。小家伙咪着眼睛,探着脑袋,圆滚滚的肚皮,似乎是刚饱足,嘴角还有残留的白色泡沫,一股甘甜的奶水味沁入心扉。
我伸出小手接过小仔仔“还没满月,能吃饭吗”?
“不知道”。
我本还想问他能否先放他这儿寄养一段时间,等到能吃东西了抑或能满月也可,我再抱回家。只是我太爱这小家伙了,光是便在抱在怀里都觉得暖绵绵的,这要是以后天天都能跟它朝夕相处,那还不是一件美事?真像婴儿一样,小眼微微张开又合上,行动还是一颤一颤,更别说反抗 ,可比大狗可爱多了。那时正值立冬,它更是往我怀里钻。我想任是谁人看到都会爱不释手,要是被他人抱去,那不可惜。想到这,跟他道了谢,我便急匆匆往家里走。
现在再想,我真是一个自私人,那么小便让它离开母亲和兄弟姐妹的温情中。还让它没了奶水喝,罪孽深重啊。
我匆忙赶到家,好容易才找到一个空的牛奶箱子。铺上些没穿的旧衣裳,一层又一层,小心翼翼把它放进去。放下它后,我马上跑去告诉母亲,我抱了只小仔仔回来,本以为母亲会很高兴。不料她只是看了看小仔仔,又用手在它身上翻弄,我本想阻止母亲,只是看母亲好是很认真的找些什么。末了,便叫让送回去。她觉着实在太小,何况这么早就断了奶,肯定是养不活的。我执意说我养的活。母亲又说,“是个雌的,将来生了仔仔要麻烦的”。“你怎么知道是女的,说不定长大以后就变成男的”。我倒是一副誓死也要留下小仔仔的模样。母亲怮不过我便说,“等你父亲回来要不开心了”。
我抱着小仔仔出了门,眼泪跟着流下来。对着小仔仔说了很多离别的话,那时我和它的年纪都尚小,它像什么事情没有一样,安详的躺在我怀里,倒是也呀呀支语,还真像是在回应我的话。
我实在不舍把小仔仔送回去,又不知该去哪里,便抱到奶奶家,想与它多待会儿做最后的离别。奶奶见我抱着一只狗,又是一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便问我原委。我把事情的起因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奶奶,哪知奶奶笑得合不容嘴。只得我一个人在旁边撇嘴,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