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后王还是忍不住去找了小田,见面时两个人都开心坏了,两个多月没见的他们,见面后仿佛还像从前,还是那么的亲密无间,但他们彼此都清楚他们都已无力支撑,从王和小田相处开始,小田就承受了来自家庭的巨大的压力,小田母亲甚至以死相挟。当他们为了这份感情都已付出的筋疲力尽的时候,彼此还能说什么呢,临走时王强忍着痛苦说道,宝贝!我们就要分开了,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你准备好了吗?小田哭了,一边哭一遍说,科我再想想好吗?就这样小田下了车。王开车回去的路上,小田的电话打来了,当王听到电话那头的小田试着用坚定的口气说,科我做好准备了时,泪水开始止不住的流淌,一年多了,他第一次如此解脱的痛哭,一年多的坚持、一年多的闷闷不乐,最后换来的却是如此的无奈的一句话。在这个物欲横流又愚昧无知的年代,我们爱的如此艰难、如此努力,可最后还是无法保护我们的爱情。车里的音乐还在继续着,“那天的云是否都预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我远远的看见三三两两的僧人,趴下,合十,起来,一次又一次,那是虔诚的长头,那是对世间一切的救赎。
快到西藏的时候,因为山体滑坡的原因,攻略中的路线被割断了,我和王只能走一条计划外的路,一条我们也不知道路的路,就像人生总要走那么一段未知的旅途,也许在那里你会收获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例如爱情。铺满尘土的路让我和王吃尽了苦头,骑车过时那一团又一团的灰尘就不说了,最可恨的就是骑车时地上的土会左右流动,导致车子左右摆动,速度起不来不说我和王还美美的摔了几跤,可当我和王发现脚下的土路突然变成泥路时,我们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对方,然后无奈的下车。就这样我们推了不知道有多久,在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候,我们走进了一座寺庙,寺庙很小也没有几个僧人,但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在这一群土里土气的藏族僧人中,竟然有一个会讲汉语,一问原来是这里的方丈。推了一天的车,我和王都累的要死,匆匆吃过晚饭,躺下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快亮了,出门前我和王来到方丈处辞行。黑乎乎的禅房里,点着一盏不怎么亮的油灯,正对门处摆着一张有点陈旧的香案,门口左手边放着两张古朴的旧木椅,小小的禅房没有晨钟暮鼓、没有木鱼诵唱,可我却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净地”。“坐吧”我们听到一种温和而又无法抗拒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一件旧的有点退色的红色袈裟随意的披在一个枯瘦的身形上,我们怯步上前轻轻坐下,过了良久,方丈双手合十开口道“施主求的否?”我楞了一下,然后听王说道“未得,所以远道而来”然后方丈轻叹一声“放下否?”王犹豫了一下道“否”然后方丈说“修行可、苦行亦可,百年后花开无穷般若,施主何必执着,一念愚而般若绝”。听完后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向方丈拜了一拜,转身出了禅房。走出寺院后我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王,这时他已经开始收拾装备,在他忙碌的身影后面是一座美丽的雪山,雪山下无尽的绿色,一直绵延到寺庙后面,金黄色的朝阳漫过雪山洒向地面,当王抬头向我示意该出发时,我看见金黄色的光芒将他笼罩,那一刻我看到了巨大而温暖的希望在他身上蔓延生长。
拉萨我们来了。踏过拉萨的界碑以后,王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只是低头默默的骑着、默默的感受着。我能理解,其实他在尽力的克制,等待最后爆发的那一刻。“那是我曾深爱的女孩,我曾动情的对她说,在一起了就永远都不要分开,我也曾信誓旦旦的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还没等到生死我们却早已泪分两行。太多的虚名和太多的欲望,让世上的人无法挣脱,让纯洁的爱情沾染太多的世俗,是我们的过错。我终究没有勇气带她去浪迹天涯,她也终究没有忍心和父母要抢属于她的自由”。最后的一段路很平整,王边骑边用平静的语气,最后一次为我叙述他的爱情。最后一段路很快就骑完了,我们没有休息,直接骑到了布达拉宫前面。当时王显得特别的激动,他跳下爱车,不由自主的喊了起来,“住在布达拉宫我是这雪域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这世间最美的情郎”经过这么多,看过这一路。那一刻,他终于把压抑许久的郁闷全部都发泄了出来,小田父母的反对、家人的鼓励、恋爱的甜蜜、分手的痛苦、一个个寂寞的夜晚、 “科举”的落榜、奶奶的遗憾,一切的一切最终换来了,青年旅馆的兴奋和激动、折多山上高高飘扬的经幡,海子山上激烈的高原反应,青雨路口的雪山、还有那奔腾怒吼的金沙江和未名寺的佛缘以及最后拉萨路上的平静,此刻,当他转过身面对布达拉宫时,仿佛第一次在折多山口看见那高高飘扬的经幡,安详而纯洁的光芒再次照向他,他轻轻的双手合十,不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