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比较深的是曾经有一个男孩歌声动人,常在深夜时分,呆在寝室的卫生间里,为他心仪的那位女孩唱着情歌。那对当时总是让人羡慕的情侣,我曾经给过他们祝福。那对曾经的情侣,直到今天,我仍旧还在坚持着为他们颂歌,因为时过境迁,那位男孩偶尔还是会告诉我,他还心系着那个女孩。
印象比较深的是曾经有一位姓何的女班主任总是在开班会的时候不知疲倦的讲着一些人生的宏伟篇章。仿佛所有人,只要顺从她的意思,按照她指向的路口走去,就一定能够看到光明大道。现在看来,貌似她说的大部分都是对的,只是当时真正把她说的那些东西当成一回事的人真的太少太少。
关乎别人,记住的不多,差不多也就这么多。
关乎自己,记住的便更少,现在想起,只能说,高中的时候,我把自己遗失了。追逐了太多虚无的东西,荒废了太多青春的光和影。关乎高考,我早已不记得当时为她做过哪些准备,或许和初中时候一样,又或许不是。但是就在高考过后,我便真正明白:一个人,只要他在他自己的内心里保持着足够优秀,那么即使他在周围的小小群体里只能够默默无闻,但是若将其放诸四海,他依然还是可以站在一个相当不错的高度上的。
再之后的相散于江湖,便已不再让人感到稀奇,因为眼前这所有的一幕又一幕,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有所体会。只是比起当年,她好像是重演,又好像不是。
收拾好东西走出母校的那一刻,我对着那所学校悄悄的留下了几句话:再见,我的高三,再见,我的高中,再见,我的老师、同学,再见,我的母校。
高考前我曾想象着在高考过后我要站在学校最高的建筑物上把我所有的课本,所有的试卷都往下扔。可是真正到了高考过后,我还是不遗余力的把他们全部都背回了家。倒不是因为我想留下曾经在那里奋斗过的痕迹,而是因为我发现这些破旧的书,其实还可以:卖钱。
四、转身向南
再次回到了我的家乡,再次回到了那条漂亮的小河边,那棵或许也已经“廉颇老矣”的柳树下面。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再感慨“柳”者,“留”也。因为我知道这一回,已经不仅仅是留不住别人了,甚至连我自己,都已经不愿意再留在这里了。
我终究还是选择了外出打工,开始了我极其富有生命意义的一次长途旅行,我选择了去中国的沿海城市:深圳。而正是这一次远行,给我留下了我生命里永恒的回忆,这一次,是我人生里第一次敢于用永恒来说事,因为之前我始终觉得这两个字太过神圣。只是现在看来,这种永恒的确会是永恒,但是却又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那份意义。
或许是因为客流高峰期,我乘坐的火车上人挨着人,乘客脚贴着脚,东倒西歪的挤满了几乎所有的“陆地空间”,特别是在深夜大家困意渐浓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渐渐进入了梦乡。而当那位卖盒饭的武汉人一次次强行吵醒那些已经在走道上睡着的人们时,我看到了整个车间里发生了暴动。乘客的抱怨声不绝于耳,而那些标准的汉腔式的脏话又总是那么的铿锵有力,仿佛他永远都是那些口水战的胜利者。他一次次毫不讲理的进入这间车厢,然后又一次次得意洋洋的离开这间车厢,并未带走一片云彩。但每一次他都仿佛收获了一场决战的大胜一般,潇洒,得意。之后他又推着那车子继续往前走,秋风扫落叶般“碾过”下一个车厢里熟睡着的人们。
我看着车厢里的那些人们,看着看着,便看得入了神。在推车的人走后,他们又一次睡着了,他们真的睡得很安详,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而我,却已经无暇再睡,因为这种“景象”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我怕我睡过去了,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因为之前在我们的学校里,我了解到的是:我所处的这个国家的经济在以令举世震惊的速度腾飞着,公民之间都有礼有节,社会秩序有条不紊,国家领导人雄才大略,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可是貌似眼前的这一切还与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社会有些差距,因此我便愈发不愿睡觉,我怕我睡了,生活中便再也看不到那些与课本里不相符合的现象了。于是我强忍着困意,见证了那天晚上在那节车厢里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很久以后,我才发现,那晚我是自己苦了自己,白白熬了一夜,现实生活中那些与课本里不相符合的现象实在是生活常事,完全没有我当初想象的那么难以遇见。早上到站后,我走出了深圳西站,买了一本杂志,在其中的某一页上看到了这么一个标题:为钱所困。那一刻,这四个字便在我的脑海里深深地刻下了烙印。是的,太多人之所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们都在为钱所困吗?华子早年辍学不也如此吗?那些没钱坐飞机,只能够在这里挤火车的人不也是因为他们为钱所困吗?还有还有,其实在火车里“风光得意”的那位卖盒饭的武汉人,其实他也同样的,为钱所困。忽的我又猛然想起,我现在只身来到这异地他乡,不也同样是为钱所困吗?没有钱,很快,我便只能被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