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高中那份曾经绚烂的主播情怀。
——题记
在中国成长,最悲惨的生活是什么?她说,小时候上学吃苦,长大后上班辛苦,年纪大了孤独终老而心酸。
就这样,一个人浮浮沉沉地熬过了六十多个年头。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每天却喜欢依靠着肯德基、冰淇淋、碳酸饮料、巧克力等,此类高脂肪、高糖分、高胆固醇的恶劣食品维持生命。
有人问:“为什么要这样生活?凭借您的经济条件完全可以享用营养健康的优质食品。”
老人淡淡一笑,抛下一句:“你不懂,我是故意的。”
有时,老人会出门散散心。每次经过那所幼儿园,她总是坐在路边的黑漆长椅上,停留一段时间,静候着一位古稀老人的出现。她习惯了,偶尔望着他步履蹒跚地接孙子放学。她的心底,也因此填补了一辈子该有却遗失了的画面。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是香港最优秀的新闻主播,无论是时事要点还是体育新闻,她都是他最热心的观众。老人上高中的那些年,还是十七八岁鲜嫩的年纪,每天晚自习一结束,她就飞奔回家,第一时间打开电视,只为了不错过仅仅9分钟的体育新闻,因为在这短短的九分钟里,有他的笑声。节目结束的时候,他总会别出心裁地说一句:“感谢您收看今天的体育新闻,您可以休息了。”一整天伏案疾书的疲倦,也被这简短的几个字,一句话,莫明地驱散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人,从高中起,她就立志成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很幸运,她的梦想实现过。然而,遗憾的是这个所谓的“新闻梦”,并不是一个年轻人单纯的梦想,不过是为了缩短与他的差距,走进新闻,清晰地看到他。
每个人都在借生活写自己的故事,记忆注解,感悟修饰。或许,在那段青涩的序章中,都曾有过为了心中一份偶然间划过得浅浅的“喜欢”而改变自己的执着。然而,多年以后她才明白,生活都在继续,谁也不会停下脚步,等待另一个不相干的人成长。
后来啊,女孩大学毕业了,22岁的她来到香港,成为了他的同事。而此时的他,已经结婚了。这个男人,足足年长她十三岁。十三年的光阴,是她这辈子永远追赶不上的路程。
老人的心里有一个连自己都解不开的结,她不知道这种情怀是对他的信仰还是爱情?四十年前的她少不更事,从镜头里只看到了他跨越过书山学海之后的从容。她不懂,此刻心中遥不可及的人,不过是在路上。生命有多远,路就有多长,任何人都在时时刻刻经历着成长和变更,经历该经历的,留下该留下的,忘记该忘记的。这是她的路,也是他走过的和未完成的路。
年轻时,他们是“主播”与“观众”;晚年的他们,在“背影”与“守望"的岁月里染红了生命中,这最后一抹夕阳。四十多年来,从老人走进主播台认识他的那天起,她从未介入过他的生活,他甚至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静默在人生的拐角,一年又一年,望着他变老。
她说:“这是我一辈子,最安心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