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傍晚,我偷偷走进自习室,眼睛闪着暗色的花火,穿过密林的花丛,敞进清澈的湖水。手中抓着幽兰的花香和丰腴的金鱼来到你的桌前,嗯,你的课桌狭长而又静谧,你石头一般静默安详,有一丝丝禅意,有一点点孤清。窗外突起深邃的烟火,亮满天空,透过黑色的玻璃,就阳光一样流满整一张桌子,然后像河流似的缓缓汇合到你那。我要放开手里的金鱼和花香,我也曾自由自在的游畅还有伴着的花香同我,现在金鱼真的成金色了,花也是真切的香。你那呢?还是一样,总是这样气定神闲,就算沁香有点儿过分地扑鼻,就算金鱼有些儿过分地惹人,石头不能摇动,石头不能开口,石头和着空气低头含羞。
这一次,真急,我傲着步子在你后面左左右右,总少那个机会里的突破口,索性提起裤管迈入“河流"中。流水太小个儿,带不起我,我就猴急同双脚逆流而上,紊乱开来的波涛终于让你起了反应,窗子亮起来带着你无法抑制住的眼神,那眼睛里闪现的光素带来了伟岸的生命,林子边乔装牧夫的砸门人抡起木塞,宝蓝宝蓝的涌动就缓缓称起你航走。你就看着我航走,看不清我了还是停不下来,尽管我全力悄无声息地追赶,却还是被你远远地甩在后面,我就像乌龟一样地追逐过你,你从没有停下来等等我的意愿,至少那好看的流水没有那么做。
哦,迷路,我总是迷路,或许石头总不会迷路。呆呆的海象趴在礁石上晒着太阳,远远飘来了属于你的船帆,永远印刻着你的标记,很难在狭隘眼光中遗漏。好了,你还在奔流不息地前进,石头一点儿也不重,就这般轻挑灵动如风。近了,重重的外壳已被冲刷干净,那就是真真切切的你啊,掌着帆,踏着浪花来到海象的温床,你总是惜字如金,海象是这般告诉我的,曾几何时你也是这样打扰过它了,不久后,夜色突袭,你又安静地继续前进,朝我不知名的方向。
嗯,我一定要见一见你那些个往后的容颜。我曾在夜空庇护的花火下约见你,曾在蓝色守护的浪花中追逐你;我曾毫无希望地遥望你,曾在海角礁石处绝望地等待你。愿天空装满大颗大颗的星星,敞亮你所有前进的道路;愿大海像扑进妈妈怀抱的孩子一般温顺,让你前进一往如昔;愿上帝带给你坚毅,同不朽的顽石。
我啊,回来这里,在那一般的房间里,站在桌前,手捧风霜,嘟着嘴巴,低头含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