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间有点轻松,但不能称之多余。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将其过的最温暖。刚看过的税法课本,密密麻麻堆积的字让我觉得时间有些不够用,又觉得有一大把。时间就像棉絮,看着很满很美,可缝隙太多。总之,这样的日子,谈不上辛苦,反倒有点慵懒。
曾听说过打坐。以前我认为拿那个时间来吃饭或者睡觉我都不要做这些事情,我把它归在最没意义又最费神费时的一类。现在明白了,这种放空对于生活来讲是很需要的。我苦于追寻一些极致问题的答案,最终或许寻不出一个称作哲理的结果,但是这样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真的很幸福。这种感觉,于我,就好像突然有一天胃舒服了,吃饭消化了一般。或者就像终于有一天睡的很早,不再失眠,一晚无梦,醒来轻轻松松一般,这绝不是神清气爽就可以概括的。这个时候,我想我是爱自己的。
我有一个非常在意的朋友,无论是打电话还是聊天,我都希望自己做的是他喜欢的方式,起码,不会打扰他也不会让他觉得有所打扰,我从不觉得这样做自己拧巴。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安静的,还有一些我说不出也写不正确的特点,比如独立,比如内心热情……,接电话时间长了怕打扰,短了怕他认为我很忙,最终电话总是长不了,基本变成了一句问候。我开始反思这些都是我自认为正确的方式,对他来讲,不尽然。自己累的时候是无法让别人感到轻松的。简简单单做自己也许是给朋友最轻松的一种相处方式。这个时候,我想爱的方式是重要的。
我有几个极其容忍我的朋友。生活中,我是一个及其随性所以有时候及其不靠谱的人。比如答应了国庆去车站接一个朋友,人到了我又不去了。如果是别人,早就把我弄黑名单了吧。他对我的容忍度还真是好。比如春华,从春节过后扯了好几次去找她去看她,这一年过去了四分之三了,我还没有去。比如艳姐,今年从我工作以后我们还没见过一面。每次回家前打电话都说好了去看她,最终还是没去。再比如阳阳哥,很久前就告诉我让我给未出世的孩子起个名字,直到这次国庆回家,母亲告诉我晓阳添了个孩子,我才想起我的名字还没准备好。国庆回公司以后,我又忘了母亲告诉我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了。我又为了那近乎没意义的自尊到现在都不想重新问一遍……
小学四年级,我记得是思想品德课上教育我们要讲信用。课后我就与一个女孩约定第二天一起上学。那天早晨,雪很大,我早早起床在家门口等,等到天开始亮,等到我让我的伙伴们提前去学校,母亲告诉我她可能早就走了。我就这么等,等到学校一定开始早读了。我终于放弃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尊,我就是拒绝母亲送我去学校(当时我觉得自己真有气概)。我想路上也能遇到她。我甚至在路上都为自己放弃等她而自责。进教室的时候,我迟到了半个多小时,我看到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教室,我清楚地记得她的回答:她说她换了条路,她以为我忘了,以为我不会等她。我当时真想说:“书上教了我们要讲信用”。还是什么都没说,我想,如果是现在的我问这个问题,我可能会嘲笑自己的无知吧。但如果当时真的问了,现在回忆起来,我也不会嘲笑那个时候的自己。也许从那时起,我开始知道质疑没用了。提问也没用了。后来,我告诉母亲我再也不和她做任何约定了,但我相信其他人。我不知道是没有了条件还是什么,真的就再也没有过约定。
后来再想起,提起这些,我对父亲说。我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样子,可是,他们从没有放弃过我。这个时候,我想爱是宽容的,我告诉父亲,我不要这么随性了。
父亲曾经严重质疑以我的脾气和个性怎么能有这么几个如此好的朋友。我每次都是略带骄傲的高诉他:我不但有朋友,而且我的朋友每一个都和我不一样,他们都有极强的责任心以及善良的本性。父亲总是质疑的,他不是质疑这些孩子们的本性,而是质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是我的朋友,是不是为了死撑而骗了他。直到艳艳和晓霞去了我家,直到在武训高中父亲见到廷廷,他才真正相信我有朋友而且是非常好的朋友。这份好不是基于对我好,而是说他们每个人都是好孩子。后来,父亲告诉我,看一个人好不好就看他教的朋友,他说,他相信我的表现了。也直到我复读,父亲才对我的生活有所放心。母亲总说我脾气太古怪,后来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的古怪都给了母亲了,我告诉她我的同学们没有觉得我古怪的。再后来,回头想想我这些极其不靠谱的事情,我发现,不仅古怪,还真是任性。我甚至从来都没有担心过我在透支这份友谊,这份安全感是让我用什么都不换的感受。现在,这几个人有的工作,有的考研,读研,尽管不像曾经可以天天一起,可谁说就要用这些来证明感情的呢?这个时候,我相信,爱就在忙碌的努力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