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漂泊,不敢回望往事,尤其是那喜忧参半的读书生活和大学毕业后的四年的辗转。
我的小学换了六所学校才读完,每到一个学校我总是能以优异的成绩让老师喜欢,同学折服。生活在同龄人的艳羡目光中,竟不知失去了多少朋友。初中生活由于家庭的变故好像从天堂到地狱般。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两个词来形容毫不过分。如花般的年龄挑着母亲般的重任,曾记得在收割豆子时手握镰刀睡着;也记得课堂上冷的瑟瑟发抖;还记得被人鄙视的滋味,更记得老师那爱莫能助的目光。
十年挺过,如炼狱般的走来,满以为读大学便有出路,怎知八零后的一代是如此的悲哀:还未毕业时便欠下银行的数万元学费,毕业的那一天即已背着利息奔命。流连辗转于江浙各地,常常不知路在何方,此时韩愈《祭十二郎文》中的:取汝东来,东亦客矣,不如西归,时时萦绕耳畔。甚至一度以为这是韩愈在给我的劝告。回乡的念头与日俱增,可是家乡的闭塞贫困非常人所能想象,如果回家,我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却只能跟民工抢饭吃,真是有家难回。真佩服那些在超市做收银员的大学同学,他们得有多大的勇气啊。被逼无奈,我选择教书这个行业为掩护回到家乡。若说我不爱教书,那是任谁都不相信的。初中时便给同学们上课,高中时被老师说,师范毕业的学生未必有你讲的好。亲朋好友以为我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可是我心中的苦楚谁能体会!
我的那些老师的闪烁的目光,我深深理解,我是他们的骄傲,更何况师者父母心,可是面对我那穷困的家庭他们无能为力。我知道我既然选择教书就将与贫穷画上等号。我也 将会像我的老师们一样的心痛。我时时告诫自己要做一个无心的老师,那样我就不会心痛。初为人师我便告诉自己就是在混口饭吃,告诉自己的爱已停留,心已加锁。可是孩子们那单纯无知的爱早把我内心的防御冲破。我无法对他们的内心冷漠,无法对他们的冷暖视若无睹。在寒冬来临是我会关心每个孩子是否穿暖;在雨雪侵袭时我会留意孩子们的脚上是否有雨靴……看到他们的单薄,我的喉咙也会很涩……
在回首,我已走过匆匆的四年教书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