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上高一,刚一进校,我们就得参加为期一周的军训生活。虽然没有期待中的迷彩服,较规范化的军训生活,足实让我难以忘怀,当然,还因为有一个你。
那会儿刚入学,我们班级有七十多个人,来自不同的乡镇,没有太多的了解,在新的学校,对环境不熟悉,对同学们不了解,老师对我们也是一样的茫然。一声哨响,把我们聚集在操场的一角。“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官,为期一周的军训,请大家多多指教。”你发表了一阵客套话,“当然,我是这次来带这个学校军训的教官当中,最严格的一个,所以,请大家务必配合我的工作,站在这里,那就是我的兵,是我的兵,就没有男生女生的区别,就要严格按照军人的方式来训练,大家听清楚了吗?”又一阵高昂的普通话过后,我们齐齐地大声回答道:“听-清-楚-了!”一个二个的愣头青,当下的我们谁能真正听懂那话里的意思。反正回答对了就行。
先是从我们的队列开始,女生在前男生在后,从高到低,那齐刷刷的七十来个人,被你三两下地分成了六排,从这个队形开始,我们记着前后左右的同学的模样,慢慢记着名字,开始熟悉起来,也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我们每每参加学校的集合都保持着这样的队形,不得不说,这些都是你的功劳。而谁又说的清,同学间的情分不正是从最开始的前后左右开始的吗?
对你的记忆,距今虽已十多年的光景,可我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站军姿是我们第一天军训的必修内容,更是全年级在结束训练后要进行考核的一个内容。军姿站的是否标准,要以是否在最短的时间内流下眼泪来判断,更要比拼一下哪个班的人数最多。这对于我们来讲都是考核,你考核我们是否认真训练了,而你的上级考核你是否认真指导我们了。下午时刻,我们一个年级五六百人前后左右一米渐宽的距离排出一个大大的矩阵仗势,教官们穿梭在队伍当中,寻找那个“认真”的小兵。我告诉自己要努力做到优秀的一员,从开始口令发出以后,我就死死平视着前面同学的后脑勺,告诉自己,一定要为你争光。慢慢地,渐行渐远,眼前开始模糊,眼睛真就眨都不眨一下,没过一会儿,眼泪就开始往下流。“你这班这个也开始流泪了!”当我被别班的教官发现时,别提我的心里有多高兴了。听着你的脚步走向我,看了一会儿,确定我是标准地站着军姿,眼泪也是刷刷地往下流个不停。你悄悄地向旁边的教官要来纸巾,竟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那一刻,是感动?是鼓励?是骄傲?只知道眼泪流的更厉害了。你却悄声在我耳旁说:“稍稍休息一下!”那微小的动作,在一个十六岁花季的女孩心里,深深地扎了根!
从此,更加地期待着训练,期待着望着你,哪怕你是在我们练习踢正步时,严厉地拿着长长的树枝用力挥向我们的脚背;哪怕你是在对我们生气失望时,罚我们下蹲;还是让我们围着400米的跑道一圈又一圈不停息地跑着时,我都觉得我的心是快乐着的。因为能看见你,能听见你的声音,休息时能听你讲军中的生活,还能跟你嬉笑!虽然我的胆量还不足以跟你对话,仍然乐在其中。
对你,我还是耍过一次小伎俩。我们因为调皮,常会惹你生气,而你对付我们的方式就是罚下蹲,而且还不允许我们换脚。每次我都强迫自己坚持着,忍着,我觉得我行,可以做的很好,可那次,我们太不听话了,被你狠狠地罚下蹲,罚了很久很久,我旁边的同学还是悄悄地左脚换右脚,都换了多次,我也实在忍不住换了一次,可往往心里防线就是这样,一旦瓦解就崩溃了,没换一会儿,那就必须得再换,还是被你发现了。“再让我看见换脚的,立马让他上跑道跑十圈!”我觉着这句话就是针对我讲的。心里害怕了,可那小脚肚实在是难受的很,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重心不稳,晃了一下,一不做二不休,说时慢的那时快,干脆往后一仰装晕倒!我死死地闭上眼睛,因为我撞到了后面几个男生的身上,引起了一阵喧哗,闭眼前的那一瞬间,弊见你三步并两步跨到我的面前,一把把我扶起来,慢慢把我扶到旁边坐下。毕竟是装的,心是虚的,应该一装装到底的,却怕你会把校医招来查出我的真伪,就囧大了,被你扶起来的那一刻我就半睁眼了。想想,那时的我还真的是蛮简单的,蛮纯粹的。竟然还怕把你给吓着,也为你及时扶我,且没有批评我的装,感动,所以很快就报告入队继续训练。这个把戏,到现在我都觉得是我最入戏的一幕,每每跟朋友谈起,也要骄傲上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