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收到了一封来自地狱的邀请函,期限为10年甚至更短,你会不会也像现在的我一样,惊慌失措?
坐在双层公交的上层,靠近窗户的一个位置,蜷缩着身子,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眼睛划过的外面的世界,灯光交错,开心地提着购物袋的白领们,拉着小孩去补习班的大人们,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阿姨们。男人们,女人们。幸福的人们。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发生着不可预知的不幸。而我的不幸,恰恰是最隐晦最见不得g光只能在黑夜才能舔舐的不可揭的伤疤。
我是一名学生。我是众多男同中的一位。我是一位刚刚被确诊为艾滋病携带者的年轻人。我今年23岁。我不想死在爸妈前面。
曾经有人问我的梦想,我回答说一颗永远快乐的心。金钱重要么?够花就好。尽力就好。房子重要么?有一张床就好好。有爸妈家人陪着就好。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从来不是。我唯一的梦想就是不管何时何地,都能够开心的笑,纯净地犹如刚出生的婴儿般的笑。可是现在,我想笑,却笑得这么咸,像极了泪水的味道。
突然想起高中时看郭敬明的散文,小说,第一次触摸到悲伤,觉得那么真切。年少时候所谓的忧愁,总是逃不掉暗恋的女生或男生,试卷上的分数比同桌低一点,上课听歌被老师没收了p3……现在回想起来,身体健康的时候,连忧伤都这么甜蜜。
手中握着的,不像是一支诉说心情的笔,却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没有什么比回忆痛苦。
这世界,听不到你的声音。你越大声,只会被淹没的越惨烈。
你永远无法恨你深爱过的人,即使他带给你无数伤害,甚至病毒。你只会寒心,寒心在你深爱他的同时,他却用全世界最狠毒的方式,毁了你。
泰戈尔说,让爱融在记忆里,让痛苦化为歌吟。我不知道泰戈尔在写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我羡慕他可以如此潇洒地吞吐自己的情感,不带一丝波动。
如果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该多好。如果某一天看到手机上显示爸妈的号码,可以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的汇报自己的一切,该多好。教室里那些为了自己梦想打拼的年轻人,我是否也可以加入你们?抛开这破败不堪的身体,像你们一样。
这世界,没有如果。如果只是懦弱者的通行证。
未来在哪里,我好想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