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接到电话短信若干,然后在家里睡了一天。之后基本上是抱着电视过日子,偶尔看看书,读读英语。这样十几天之后,我经过各种深思熟虑终于决定去深圳祸害人们。于是,我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谁说,火车上是有故事的地方。火车是有风景的地方。火车是热闹的地方。反正,至少我不这样觉得。火车是什么东东,我的身体最了解。我非常不幸地在垃圾堆那里吐了一个晚上,面目狰狞形状可怖。现在想想,真的算是我人生中最难堪的摸样了。我爸爸右手拉着我的手,左手拍着的背,嘴里说着,琪琪,坚强一点,坚强一点。我听着这话,心里非常心酸。明明他自己也很难受,我这晕车的毛病还不是全遗传自他。明明是这样的夏天,温度高的要命,可是我背上只觉寒风习习冷汗直冒。这样的感觉,不是晕车的人是很难体会到的。
坐上那个非常坑爹人多的要命的火车已经让我觉得很悲剧了,结果跟爸爸俩的还是站票,于是整个晚上我都不知道怎么晕过来的,只觉得,啊,人生,您何其漫长,以前我玩的时候怎不见您这么委婉过?怎么到这种关键时刻就这么路漫漫其修远了?劳筋骨饿体肤也不带这样的。
凌晨四点多终于到了那传说中的深圳。所有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摸样。我靠着老爸,疲惫至极,等了片刻,表哥终于出现在了大片大片的阴影之下。这小子来接我跟我爸了。
于是又经过几番公车折腾,总算是平安到达舅舅家。说到深圳的公车啊,我不得不歌颂它几句。本来吧,在我有限的生命中,不算太丰富的人生经历来看,武汉的公车已经够出神入化的了。想不到人外有人车外有车啊,深圳的车真不是开的,是飞的。关键吧,那城市站与站之间的距离又很短,于是你基本上还没从起飞的动作中缓过劲来,它就已经非常神奇地把你甩到了前窗。经过那些英勇的公车们的调教,我现在对一般的车已经不怎么感冒了。这不得不让我觉得十分地安慰。
到舅舅家之后的整整两天,我偶尔喝点水基本没进食,就一直在床上躺着。脑袋感觉早就是别人的了。于是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游离在世界之外。那天黄昏,我正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纠结,突然感觉一大片阴影压了下来,我死撑着眼皮睁开黑眼球,才发现来人,是我哥哥。此人大了,也高了,还帅了。他酷酷地看着我,说,丫头,你睡两天了,真能睡额。我露出一个难以言表的微笑。他坐到我旁边,一把把我拉了起来,说,亲爱的,老哥带你去吃点东西。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吃了各种好吃的,玩了各种好玩的,然后就被我哥捎去工作了。
那个地方周围也全是各种各样的工厂,开始我本来和我哥哥呆在一起,后来恰逢工厂扩建,多了一个厂区,于是乎我就非常悲剧地离开哥哥被带去那里了。那是个五金厂,做橡胶的。我工作的事情就是整天整天地坐在那里擦那些手机零件。用一句话来评价我的工作的话,那就是,非常非常地无聊。每天当我的屁股接触那个椅子拿起样品和擦样品的液体,我就开始昏昏入睡,游离在世界之外,不知天地为何物。对于我这个小鸡啄米式的工作方式,还好,碍于哥哥的面子,那个组长没有训我而且对我态度挺好的。但是我个人心里觉得十分愧疚,然而对那种不用一点脑力的工作方式想不瞌睡很难啊。何况公司规定,不准吃零食不准在工作期间交头接耳不准穿拖鞋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的很多规矩,以前觉得学校里面的条条款款很多了,其实到哪里都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无论做什么事情,真的要做到人上人才好呢。只有达到最好,才有资格自己控制法则。虽然工作内容枯燥得很,但是经过这次经历我也对许许多多的打工一族有了一些了解,他们是如何生活的,他们是怎样和领导打交道的,如果投机取巧后果是很严重的,同级之间是如何相处的……最重要的是,我领悟到,最有利的武器不是学识不是聪慧,而是与人沟通,交际能力是多么的重要。它可以让你一跃龙门,可以让你的仕途一帆风顺,只要你陷入困境,立马就有很多人来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