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情的纠结终于告一段落,于是,我开始找寻另一个落脚点折腾自己。我就是这样,不懂事,不知道好好疼爱自己。
我开始真正意识到,是我自己心智不健全。我虽不爱完美,也笃信残缺才是这世界的美,却仍旧容不下太多太多的不完整,我要那份极致,纯粹的极致。或者说,我那份苛责是害怕,害怕这我深爱的世界原本并不极致。
我很怕,很多年前,我就听过类似的评价,源于一个有忘年之义的前辈,她说,我这样的人,不是成就极致,就是毁于极致。两年过去了,我曾以为我淡淡的隐没在人群中,终日惶惶于人群中,我便在不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我并不知道这样的隐没是好是坏,总之对我来说,十分莫大的折磨。我不想要这样的自己。我敏感的注视着周遭,我容不下一丝丝敷衍,无力抗争时,我便像个孩子一下哭闹。
我固执的想做个孩子,一个小女孩。
有人说,女孩子最珍贵的就是长不大,男人最怕长不大。我回以一笑,因为那真的曾是牵我魂萦于我梦际的,现实却不是这样的。我正逐渐意识到,身边最信任的人,都可能随时离我而去,这不是我预想的。我不知道是我的期待值太高,还是我自己本身就不值得。而我,很怕去验证这些东西。尽管,我真的想做一个小女孩,永远不长大。
同样,有人凶残的告诉我,成长是不可逆转的,我必须坚强。我不知道我是否值得,但我不愿辜负更多人的好心了。难得有人面对强势如我,甩出狠话,那是我很久都没有经历的惬意了——不担心一言不合,对方多出一份心思;不担心自己老去的心依然幼稚,被伤害;不担心对方有所图,于他,我无所图,我是那样渺小。
我抛下了我曾经爱过的对月弹筝,一曲罢,满目荒凉,满眼氤氲的感动;我不敢碰儿时成诵的典籍,我怕面对每页都承载的回忆和成长;我不拒绝再提笔,我知道我的心境都在曾经的书画上,我不想它们再一次暴露我心里的慌张。
我借口一次意外,再不肯碰那几根弦,却每每深深地思念;我记得哪一页,我没背好,姥姥的一巴掌,也记得,几时做得好,那个甜甜的香梨;我记得师傅那句,我的秉性在色彩的挥霍上,不疯便魔。
我每日沉浸在这样的纠结中。我想,我曾经那么深爱。
我不敢承担哪些肯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渴望。没有人看到我背后付出的血与泪,我也不允许自己的不堪被记住。有些时候,更倾向于明白表述的批判,我的确需要知道那些,然后和对方硬碰硬,做个战士。我骨子里的骄傲,是成王败寇,虽死犹荣。
我一直说,这世界,无论什么处境,女人都不再是弱者了;可我为什么还是想要活出一个男人的慷慨豪迈呢?我的心,深深地出卖了我。并不是因为那些女孩子不可爱,而是我,害怕自己是弱者,我不允许,自己孱弱;也怕接触下来大家无法包容那份不极致。
于我躲在人群中,慢慢的把一腔热血,换做惊恐万分的惆怅。我无法预测,明日的太阳,是否会依然光辉的照耀万物。
我是倔强的,是刻薄的,常常一句话,致人于万劫不复,那些人恰恰是在乎我的。我却没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一席散,我偷偷回到自己的角落,深深地哭泣,想把自己埋葬在忧伤中,就此沉睡,不再醒来,我害怕别人的褒贬。我曾想,把自己的八面玲珑发挥到极致,可无论怎样,我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我因此沮丧过;我曾经亲眼见证父母是怎样走过来的,所以我痛恨那些无理的、我却无力推开的破坏,她凭什么,又一次伤害我的母亲,就因为她是长辈,年轻时她卖一根雪糕都要偷偷摸摸,今日,她又凭什么轻而易举地击溃我母亲的一生经营。
隐忍,是我最不愿接受,却又不得面对的。
我的纠结,在于我不勇敢。很多事,我不敢回击,我怕我错了、过了。我知道爸妈比我坚强,他们会很好;我知道他无论好坏,我都会用尽一生陪伴;我怕,万一我的错,将来有一天,报应在弟和我将来的孩子身上,那将是我承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