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把下雨天当做下雪天。
他喜欢下雪天的寒冷,喜欢下雪天的干燥,看着满天漫地的白雪,冷风透过呼吸道的畅爽,鼻翼间呼啸而过的清爽,透过身心,明净阴霾。
雪后的月夜,同样的迷人,清爽伴着寒冷洒进心里,密密麻麻的雪片,泛着荧光,让他想起了哪个巧笑安然的女孩,眯着眼睛对他说:我们去做爱斯基摩人吧。然后两人便开始幻想那冰天雪地里的美好生活:凿冰窟窿,捕鱼,自己动手搭建自己的冰屋,圆圆的,像个堡垒。晶莹不突兀。白天出去打雪球,你一下,我一下。躺在银装素裹的冰雪中,呼吸着大地的声音。养几只犬,拉着雪橇,一直前行,背后留下一道欢乐的痕迹。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总想把下雪天当做下雨天。
又是一个下雨天,听着雨滴完成使命,生命消逝的那一刹那灿烂,看见它淹没在小河中,流向一个不可知之地,或是支离破碎的搁浅在河边的沙砾旁,等待着被晒干。他嘴角微微一翘:希望你可以像雪那样,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