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感情不是轰轰烈烈。
喜欢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金锁记》,笔端流转的风情万种比霓虹还让人目不暇接。
慢慢的却是经常想起《半生缘》里一脚就被踩碎的梧桐的叶和弄堂口低浮的大月亮。常常想,如果曼桢和世钧真的结为夫妻,该是世间幸福的一对。
“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仿佛把生老病死一切的哀乐都经历到了。”
错了一步,乱了浮生。难道美好的事物注定受到诅咒?
在最好的时光里,可惜错过了你。
有关十九岁青春的回忆全都溺死在了时光里。那时年少,对自己坚持的一切有种极端的执着。虽未曾表达,如今却也不曾忘却。
远方的阿木,你还好不好。两年多了,却是再也不曾联系。刚刚看了一个日本电影,温暖的故事,我想讲给你听。从别处又听来一个笑话,我想讲给你听。心里有些烦恼,我想讲给你听。我想讲给你听,一如过去的岁月。
过去的岁月,过去的人和事。
“各种各样的人赶来向我倾诉,然后浑如过桥一般带着声响从我身上走过,再也不曾返回。”——“桥”,我喜欢这个词。那一年,看苏童的《红粉》,“如果说十六岁的秋仪过了一条河,老浦就是唯一的桥”,这句话至今不曾忘记。在每个人的青春岁月,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经历和成长,偶尔吵架,并且原谅。以为就会这么波澜不惊的前进,有你在,一切安好。如今,终于渐行,渐远,渐无声。繁华喧嚣的金色年华在风里淡成一张黑白相片,永远封印在记忆的屏风。
“每个人都会为一些事情而坚持,其他人觉得没什么,但他却觉得好重要。”好重要——到底有什么东西曾让我们年轻的心觉得好重要——成长阅历、所谓的人脉和利益,还有青春期乌托邦的爱情幻想,曾经背负在心中成了蜗牛的壳,成了我的无价之宝。如今,一个人站在哈尔滨人潮汹涌的大街,灯火闪烁,看的久了,有些累了,只想在夜晚的松花江畔,听落叶一片片安静的着地。很多东西,我们本来不曾拥有,失去又何必悲伤。无价之宝——当我在乎时,它价值连城,诱惑如撒旦手中的苹果,可以让我奋不顾身。而,繁华落尽,当岁月最终把青春的浮华一道道剥尽,我们都变得沉默。
原以为放下和忘记是一种罪过,等真的放下了,原来没什么。
哈理工的门口,有个卖糖炒山楂的女人,“赶上就合适,快来买啊。”赶上就合适——是一种机缘,冥冥之中的注定。如果赶不上,也就算了。赶不上糖炒山楂,前面还有牛肉盖饭,有朝鲜冷面。赶不上今年第一场雪,就等待春天的花。总有一些惊喜在等待着我们路过。太多的欲求会活得很累。错过便错过了。是命运的安排。也许这不适合我,也许前面更精彩。
“安分守己”,一直觉得是贬义词。因为它太温和,没有侵略性。仿佛一间草房,房前一畦菜地,有梦就能一直活下去,一辈子。其实,又有什么不好。安分守己,一直温暖的生活下去。如果我是张爱玲,我一定改一改结局,让曼桢和世钧在一起。他们手牵手走出叔惠家的弄堂,叔惠的妹妹斜倚门口将他们目送,弄堂的尽头有路灯似的温柔的大月亮。
转眼就大三了,转眼大学已经过去了一半。转眼之间——仿佛目光轻轻流转,我们心里马上干涸了沧海荒芜了桑田。迷茫过,追逐过,迷茫着。最后慢慢明白,我只是辗转低矮枝头的乌鸦或者麻雀,没有与生俱来乘风万里的翅膀,跟不上四季变幻随着季候风南来北往,看不懂人情冷暖。我的羽毛是黑的,可我的眼睛跟它们一样,是彩的。冬天到了。偶尔天气好的时候,温暖的阳光,眯着眼睛,作百花盛开的美梦。我只是平凡又平凡的一只小麻雀,躲在自己的小小生活里,很快乐。
赶不上就错过吧,得不到就等待吧。所有的一切随着时光都已风轻云淡,只剩下一场回忆像花吹雪慢慢飘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