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起床的时候、感觉凉意綮骨,朵汐不由紧了紧双臂环抱的弧度。
妈的,真冷。
她在心底狠狠咒骂了一句,把烟扔到楼下,正欲转身折回房间时,听见有女孩的叫声:啊…谁…是谁…我的头发…
朵汐慢吞吞的吸拉着拖鞋下了楼,女孩正在弹头上焦垩的发屑,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布满了眼泪,直勾勾的盯着朵汐,仿佛能直勾勾的揪住朵汐的心。
朵汐不由得一瞬间窒息,这双眼,分明就是多年前那个她,那么清澈明亮,把世界的黑白照映得透彻。
朵汐的眼泪差点就要忍不住,她极力掩饰,强制镇定,沉声:你想要多少钱。
女孩摇摇头:我不严重,不需要钱、只是以后你不要乱扔垃圾了哦。我走了。
等等。
女孩闻声回头。
你叫什么名字?
朵汐。云朵的朵、三点水一个夕阳合二为一的汐。你呢?
我叫朵汐。
朵汐淡淡的回答,心里淡淡的笑意,笑容在她脸颊上浅浅晕染开来。
哇、我上课要迟到了、下午回来说。
女孩没有记得朵汐的名字。
她踢踏的脚步声消失了很久、朵汐才踱回家、她趴在电脑前、呆呆的出神。
多么肆无忌惮的青春。
朵汐不经意间感叹。
朵汐,我们会再见。
她松开手,却也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贰]
下午的时候朵汐特意在阳台上守着,她觉得夕阳似乎比平时的更美、有些不同于往日血色脎人。
不由得笑意盈盈、眼里的欢喜甚是满满的。
她一直等到了夜幕沉沉、女孩却还是没有出现,她有些意兴阑姗、失望到了极点、晚饭也没有吃、早早的睡下了。
翻来覆去、朵汐始终是无法入睡、她感觉有些难受、胸口甚是烦闷。
于是随意搭了披肩、踏到阳台上,不小心一瞄,竟看到了她。
朵汐匆匆的跑下楼、时间已过十点、踏楼的声音格外大,朵汐听见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谁他妈的这么晚了还这么大动静。
朵汐顾不得那么多,她费劲拉开了重重的楼道门,却惊觉,空旷的小区楼前,空无一人。
朵汐顿时泄了气、抱着双臂慢慢蹲下身,眼泪淡淡的滑过脸庞。
朵嫣、你是让她来折磨我的么。
朵嫣,你在哪儿。能不能、能不能、再次出现。
她抬起头、视线模糊,记忆始终在她生命中反反复复、从那一天开始、扰得她不得安心。
[三]
朵汐瘫软在地上、思绪开始慢慢倒退。
朵朵姐、你说了要给我买蛋糕的,你怎么没有呢?
朵嫣宠溺的看着朵汐、轻轻笑了起来。
汐儿、都十七岁了,还那么嘴馋、该找个富翁嫁了,否则你这么天天折腾我,我可受不起。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得朵汐浑身不自在。
听见这句话她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才不要嫁人。
朵嫣把程辙揽过来,对着朵汐打趣道:
汐儿,那就把程辙许配给你好不好。
朵汐满眼的仓惶:
才不要咧。
这句话说了朵汐心虚的望向别处。而程辙却是笑嘻嘻的弯腰看着朵汐涨红的小脸。
小汐汐,你害羞了?
没有没有没有啦。
朵汐虚着眼不敢直视程辙。
开玩笑的啦,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程辙的表情从玩味开始渐渐复杂起来。
朵汐看着程辙奇怪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慌不折路,起身边跑出了客厅。
[四]
朵汐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下午,仓皇的表情都如此神似。
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随即步伐不稳有险些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