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太原的气温不稳,陆续下了几次雨,一层秋雨一层凉,乍现秋寒。今天天气又阴沉沉的,仿佛刚披上秋的沙裙又得换上冬装似的。
天空影影绰绰,它仿佛在寻找一个足以取笑人的机会,到了下午,雨忽然就来了,沙沙的雨点普天而降,只听得吵吵嚷嚷地就从远处赶着奔来,像鼓点似的越发铿镪起来,我忙放下正在看着的书,推开窗看了一下外面,明晃晃的雨前仆后继,仿佛勇猛的战士冲锋似的,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我又俯身看了一下已有些积水的街道,雨中的行人比平时少了许多,汽车也在小心地行驶,伞和雨裹紧每个匆忙走路的人,我坐回了沙发,打开了电灯,继续看起书来。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路上积水多了起来,看到天色渐晚,比平时暗淡的外面,几乎没了行人,我迅速走出大厅,台阶上站满了单位的同事,都在等着雨小了或停了再走,我环顾了一下却还是迅急走下台阶,一脚踏下去,水已至膝,有点后悔,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走,雨下得更大了,仿佛要吞噬掉一些什么似的,地形低的地方,雨水已没至臀部,我一路摇晃显些跌倒,可也没了退路,只得一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走着,水流湍急,有几次要把我浮起来似的。只得晃荡着慢慢往前走,这时旁边的一位行人主动和我相跟着,互挎臂膀,一个人已不能在雨水中行走了,我同时也看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也毫无顾忌地搀着走在一起,平时不轻易流露的热情全部倾泄出来了,汽车已不见了踪影,因为汽车门的高度绝对小于雨水积水的高度,我们走走停停,把握着脚步,也把握着路标,挑着地形高的台阶,但是走一段之后便得迈下台阶,每次一迈也是一次不小的考验,深深的积水,还有许多的杂物,井盖底下排水不畅返流回的圬水,万一走入陷井的危险,让人顿觉像下了有暗礁的水库似的,往日熟悉的道路,今天却无了往日的模样,那么陌生,有点狰狞,雨水依然倾泻着,像个爱哭的孩子久久地泪流满面,地上无数的水珠拥挤着,汹涌着,无数的汽泡来不及形成,已被挤着变了形,浩浩荡荡地流向低洼,树上的水连同叶子也掉了下来,仿佛雨在笑,又仿佛在呜咽,但一路脚步并未停下来,不觉已走出巷子,来到了大街,下水还好,车辆也能运转,但交通堵塞情况严重,我和另一位偶遇的女伴好不容易上了车,没走几站就又下了车,此时的迎泽大街,虽说雨水不像前面的小巷那么不畅,但时不时能把鞋子至小腿部再次湿透,伴着阵阵凉风,仿佛初冬的感觉,吹在我身上瑟瑟发抖,尤其是那湿湿的下半身,仿佛在潮湿的地窖一般,我的体温被抽走,冷冷地一片挂在我的身上,鞋里注满了积水,看来鞋子密封得很好,有水晃荡的声音,就这样一路走去,回到了家我腿已失去了知觉似的,想想我被湿气包围足有两小时,肯定是要感冒的了,又过了几十分钟,暴跳如雷的狂雨总算息了怒气,和风细雨起来了,仿佛在喃喃低语,又仿佛在哀怨。我忽然觉得天气和人一样,也有性情的。
在这次怪诞的考验中,我觉得我是个胜利者,我回到家想想这次亲身的经历,想想由此而锻炼了我的意志能力,说什么我是再不会后悔这次唐突的迈步向前,困难可以激发人克服困难的勇气,我正在看的这本书的名字是加缪的“鼠役”,看到了结尾部分,任何事情也是要过去的,任何事物该发生就要发生的,我们在平日的生活中,每天应该心存感恩,快乐地生活。
我回家洗了个热水澡,并没有感冒,只是那双结实的为我服务的棕色坡跟皮鞋却已不堪重负,两个小时的水中生活恐怕对它的伤害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