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高考,已是两年前的事了。那年夏季炎炎,热雷滚滚,5月底,科任老师们就以停了课,在隔壁办公室里“摆摊设点”,专为各位同学解决疑难问题,好不热闹。教室里,大家心绪浮躁不已,正好与外面的酷暑难挡交相辉映,哪里还看得进书,只是疯狂地采取“题海战术”罢了。再瞧瞧隔壁其他班里,原来也好不了哪里去,都是倍受失眠、焦躁、郁闷之苦。
考试前夕,学校果断地决定安排学生继续上晚自习,不打乱平时生活学习的规律,同时,也希望大家能查漏补缺,把问题解决在考场以外。一如既往,教室里平静得似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我也轻轻翻着书,淡定又从容。倒是各位老师略显心绪不宁了,纷纷重申考试重点难点,以及有关的注意事项,而后在教室内徘徊数圈,再慢慢地退出教师,轻轻带上门。一向沉稳坚毅的班主任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了,从窗外缓缓移到了门前,挨个儿把大家叫到门外“谈话”。倒是回来的同学们,各个儿表情多样,有的脚步轻快,嘴角上扬;有的双眉紧锁,面色铁青;有的心思流转,脸上却不露声色;好不容易轮到我了,我快步走到门外,迎面对上老班那冷然锐利的双眼,如冷凝的滩水直射人心。
“嗯~~~没什么问题吧,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没,没啥压力”我淡淡地应道。
“那就好,好了,你去把~~叫来”。转过身,想着刚才的故作的轻描淡写,我倒吸一口冷气。
高考终于如期而至,老爸早早起床为我煎好了两个荷包蛋,为了鼓舞士气,老爸高喊一声:“别怕,咱们打回老家去!”因为考场是我的小学母校。老爸与老妈也早就达成一致:在考试期间,决口不提和考试有关的任何事宜,一路上,他都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知道,他心里的焦虑丝毫不亚于我。在进考场时,我暗暗对自己说:胸有成竹,心如止水。
第一场是语文,很快就过了,没什么感觉。下午数学有些难,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满脸涨红。忽然想起老爸常说:“考试如平时,平时如考试”,我重又低下深思的头,就算不尽如人意,也要全力以赴。交卷后,同学们相互打趣:“看来咱还是准备念高四吧……”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后,大有如释重负之感。校门外聚集了众多在烈日下守望的父母亲,他们屹立不倒的身姿,仿佛历经沧海桑田也不会改变。在四处张望之余,老爸那伟岸卓然的身影快步向我走来。
那晚班级聚会,我却无心参与。此后几日,我也加入到了风风火火 的卖书行列中,数十卷的资料顷刻间被贩卖一空,唯独留下了教科书,因为,我怕补习。
老爸最近不敢有丝毫懈怠,早早地买好了报纸,小心翼翼地等待着我估分。终于,老班来电话了。
“估分了吗?情况怎样?”
我忐忑不安地应道:“还好,差强人意,应该是正常水平吧!”我故意强调了“应该”一词。
“好的,就这样吧!”老班匆匆挂断,语气里难掩急促。
终于开榜了,果不出所料,老爸老妈心里久悬的大石缓缓落下。在学校里,很快聚集了众多同学,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大家各自忙着填写志愿,邮寄档案,之后便是各奔东西。
几个月后,偶然看到同学上传的有关那晚聚餐的照片,不由得阵阵遗憾,老师同学们齐聚一堂,把酒问盏,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这样的盛景,不知何时能再重温了。也许曲终人散之后,离开的离开,忘记的忘记,此后便如悲哀的双曲线,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渐行渐远。
“咦,桶里怎么有一秤砣呀?”我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你爸呀,他非说放个秤砣在桶底,你考试时就能平平稳稳,不会再心慌啦!”老妈边说边从厨房探出一个头来。
经历高考,才发现它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神圣,遥远,再回首,高考也不过是一个全新的起跳点,而更完美的人生应该是在高考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