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举步维艰的时候,总爱一个人静下来不停地翻看手机里的日历,数着该发工资的日子,计划着未来的生活。每每如此,嘴边总是掠过一丝苦笑,这就是二十一世纪乡村教师的生活。工作这些年,大致可以用最拮据,比较拮据,和一般拮据来形容。
最拮据的时候,是刚买房的时候,欠了一屁股债。那时最怕过年,因为到了年关,欠人家钱又不能还,只好到各家门上陪个笑脸,给个说法,再送点小礼品意思一下。幸好各位长辈仁慈,从未主动要过。印象最深的还是零八年的冬天,那一年切实体会体会到了“小孩盼过年,大人怕花钱”的含义。把各家的人情都蒙过之后老公兜里还剩七十多元,还要买年货,还要送给父母亲年礼。本来也没愁,就等着当月工资提前兑现的,以为以前到年关时,都是两个月工资一起发的。谁知那年相当意外,腊月二十五没到,二十六没到,二十七还没到,这下我们紧张了。我一夜之间嘴里起满了火疮。因为那时我们一家三口是在我娘家过的,过年在娘家吃还不送年礼,我感觉到了丢人。老公每天冒着严寒骑电车到离家十几里外的镇上查询工资。又因为工资的迟迟未到,老公身上仅有的七十元钱也不敢花了。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穿新衣,玩新玩具,我们心急如焚。父亲看出了我们的窘况,安慰我们说:“没来就没来呗,家里东西都买好了。”并且还在二十八那天冒着大雪,踩着泥泞上街给儿子买回来一把带有生效声效效果的手枪。当时及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回忆至此就想哭。也许是上帝眷顾我们,终于在二十九那天取到了工资,送了节礼,勉强过了那个在中国历史上极具意义的一年。
比较拮据的日子,是还清私人债后按时还房贷的日子,即每月固定一个人工资用来还房贷,另一个人工资用来生活,这对工资只有千把块钱一月的我们来说也不易。那时候思想压力很大,生活仅限于温饱。就怕孩子生病或随礼,每一笔额外的支出都要让我们重新计划后面的生活。去超市,专拣打特价的生活必需品买,对于精神层面的需求,是不敢奢望的。走在大街上,只有明码喊出“5元,10元的衣服”才能让我驻足,否则只喊“特价”是不敢去的。那是一段只顾低头走路的日子。
一般拮据的日子可能就是现在吧。温饱不愁偶尔可以小资一下。逛街也可以看一下品牌店打特价的衣服,偶尔若买一件是一定要向同事炫耀一番的,咋说也是件名牌呀。其实,我后来想了一下,以前也未必比现在难多少,只是现在过惯了穷日子而已。
没事的时候,我会幻想富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离我还有多远,我该怎样去奋斗。于是又会衍生出许多新的想法来,又会频添许多奋斗的激情。继续努力,为理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