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下雨的天气应该躲在屋里,尽管家里不够亮堂且冰冷潮湿,总比打着一把雨伞在整个夜晚孤零零地站在风里雨里温暖。整个晚上他都说着这些话,边说边擦拭着雨伞上的雨珠,就像甩掉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擦拭得越用力,抹布上的水印就越深。那些天他一直住在宽敞明亮的小房子里,那些亮堂打得墙壁到处都是,材火上织起的大锅热气腾腾,肉体留在了这里,灵魂却不见了,谁轻谁重?他怀疑她的旅程走得四平八稳,认定是走得如纸上的草稿,反反复复,每一步都可以被认为是不作数。
之后的那些天,他继续呆在那间小房子里,烛光微弱,雨水渗着墙壁进入屋子里,他感到有些冷,觉得在这里是呆不下去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走出这扇门,还要带上雨伞,或许能保持些温度。打开这扇门,他对着雨夜微笑,发现她并没有被雨淋湿,头发是干的,手指也是干的;他疯似地在雨中奔跑,大雨下在他们周围,他听见两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一个是织布的声音,一个是水沸腾的声音,最终他还是忘记了带上那把雨伞,只是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被有被一滴雨水沾到,放佛就像在那个尘封已久之前的夜晚一样。
他确信他当时没有在那个墓穴上盖上石板,而是选择用泥土掩盖是正确的。因为他一直在等她回家,而不是让她百年孤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