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育红班开始,我们就是认识的。我为她背诵过锄禾日当午,好像也为她提示过乌鸦喝水的故事。可是在我那红色的坎肩和她白色的连衣裙却从来没有过什么联系。
五年级的时候,我们要度过我们人生中最后一个儿童节了。我们附近几个学校决定联合起来搞个会演。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要走上舞台,也是最后一次走上舞台。而那次会演,李小娟是主持人。我演的一个小品,叫《交税》。虽然我现在对交税都不熟悉,而且觉得那个小品一点笑点也没有。我在里面饰演一个黑社会成员。为此我专门借了一个领带和墨镜,以配的上我的红坎肩。一开始一切都像老师安排好一样。我在下面带着黑墨镜,虔诚的看着台上穿着白裙子的李小娟,听着她别有感觉的普通话。等待着她叫出我的名字。就在快到我们上台的时候,我们剧组集体想上厕所了。如果我知道那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即使尿裤子,也不去厕所了。等我们回来,我们的节目被跳过去了。因为老师着急回家吃午饭,叫了一次名字,没上台表演,就算弃演了。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小小的心情了,有些失望,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叫出我的名字。望着胸前的领带,又觉得对不住我这身装备。后来她讲了什么。我一点都没听进去。
我的童年,在这场会演后,就宣告结束了。虽然我们小学的时候也有送别会,送别会的时候老师唱了一首《历史的天空》,女生们还唱了《让我们荡起双桨》,还在少先队旗下又庄严的唱了一次《少先队歌》。可记忆里再没了那蝴蝶结在曾经那段日子里跳过,也不会听到她们在那边唱:马兰花开二十一。也再没听过她在音乐教室里唱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后来,去领小学毕业证。我理所当然的考了全校第一,我记得那时候操场南边的桃树上有类似油脂一样的东西流出,知了在低矮的桃树上,不知疲倦。我想到了那时正在读的三毛的两句小诗:记得当时年纪小,我爱谈天你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我好像遇见过她,我还问她,你考上哪所中学了。这记忆好像又是在高中毕业时候,我问另一个人的。也许我根本没遇见过她。那个夏天,我玩疯了。最后一个去学校取的毕业证。
后来,我终究不知道她去了哪个中学,也不知道她嫁给了什么样的人。
后来有很多的镜头都跟那时候相似,我总是混淆了谁是谁。我总不记得是李小娟,还是李晓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