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对没错,我印象很深。具体说是上个星期六,早上不到八点。我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是朋友打来的,当时我还在睡觉,听得出来电话那头她的声音里透着惊慌失措。
“喂!听得见么?”她好像是对着山洞喊话,把我震得一哆嗦。“我跟你讲,刚才做噩梦了,我梦见怪物吃人,太可怕了,我被吓醒了,半宿没敢睡。”我还没完全醒来,就“嗯嗯”的支应着,盼着她赶紧讲完,让我接着睡觉。谁知她在电话那头乌拉乌拉讲起没完。我没怎听进去,最后有些不耐烦,安慰她别担心,梦里都是假的,还有最重要的,太阳没下山之前不能讲昨晚梦到什么,否则梦里的事情要应验,她这才打住,“唔,原来是这样,那还是真的不要再说了,你就当没听见,等晚上我再重新给你讲。”挂了电话,我又好气又好笑,倒头接着睡了。
等我起床接到公司同事打来的电话,要我过去加个班,一忙就到了晚上,没事翻翻手机看见早八点的通话记录,这才恍惚记得早上接个电话,好像说的是做梦,内容却回忆不出来。赶紧给朋友打回去。“hello?早上的故事接着讲完吧,我刚下班,很想听。”接下去的时间里,我都默默的沦为听众,认真的听这个吸引人的“梦”,不知不觉居然背上冷飕飕的发凉,荒诞的情节就此展开。
在一座偏僻的小镇里生活着怪物,当然,也居住着人类,镇里有人不是新鲜事,有怪物可是难得的很。这怪物四脚着地,行动迅猛,体壮如熊,生性残暴。它们有锋利的爪子,血盆的口,可以轻松的捕捉镇里的居民。这怪物有个缺点眼神不太好,在黑暗里生活渐渐退化了视觉。这怪物有个优点,就是耳朵很灵,比眼神好个几十倍,尤其对人类的语言有极敏锐的洞察力,隔着老远,只要听到有人说话,哪怕是耳语的交谈,就能飞也似的奔过去,冲向讲话的生命做出袭击。将说话的人杀死,然后从头开始吃掉。怪物很多,就以人类为食,且以大白天讲话的人为猎物。
镇子里的人只好每天战战兢兢地生活。怪物不像传统意义里那种活在地下或者洞穴,他们相反,白天在镇上的街道里穿行,好像是人们家养的宠物,自己出来散步似的。人们可以照常生活、工作,但是每个人都戴着口罩出门,碰见熟人也不敢打招呼,只是用眼神做交流,生怕出声了音被怪物听见。在家的人都紧闭门窗,大气儿不敢出,想沟通要用纸笔写出来,在这生活,把自己当成哑巴才能活下去。而故事的主人公,我的那个朋友(下面简称是我)很与众不同。受够了小镇压抑的生活,从小就读书,写字,向往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一直以来都等待着机会,准备逃出这座无声小镇。
有天清晨小镇起了大雾,太阳出来却不见阳光,两个人隔着街道也看不见对方,我感觉机会来了。便收拾好背包,溜出了家门。街道上冷冷清清,大多数人还在睡觉,大雾笼罩着小镇根本没有视野。我只是感觉着方向,探索着向前走,希望碰不到觅食的怪物吧,我心里默默祷告着。远处仿佛出现了教堂屋顶上的十字架,谢天谢地,教堂是在小镇尽头,过了那我就算出去了。乐极生悲,我居然碰倒了老汤姆家门口的花盆,“该死!”我心里诅咒着也不敢说出口,毕竟怪物只听人说话,对其他声音不敏感,但这动静还是把他们引来了。我额头上汗珠滚下来,背包变得死沉。大雾里鬼影重重,四面八方出现了硕大的轮廓,我听到怪物呼呼的喘息,我感到自己奔腾的血液,我真该带一件武器在身上,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让自己死得更难看些。面对这种凶残的怪物,越是反抗,越是遭到更加疯狂的杀戮。此时此刻我已经退到了屋檐下面,背靠着汤姆家的大门,我正在思考是不是叫醒汤姆,逃进他家躲过这一劫。
正当我思考人生的时候。五只怪物已经从雾气中探出头来,向我这边张望着围拢,它们看不见我,只是尽力的用耳朵听,这时候哪怕蚊子在我身上放个屁,我都会被大卸八块,怪物慢慢逼近我,这群畜生面目丑陋,就是要让我恐惧,逼我发出声音好来捕杀我。我想到了死,想到了外面的世界,想到了……等等,汤姆那个混蛋欠我的钱!fuck!居然死到临头还会有遗憾,我不甘心死去,我要让汤姆付出代价!这时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要让汤姆这吝啬鬼付出代价,而且我要成功的逃出去享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