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个小时的车程,到达乌鲁木齐时,我的脚已经肿的让人心疼。那情形宛然就是一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虽然被告知却还是忘了在火车上要多活动几次。幸运的是,这种身体上外在的膨胀并没有带来内里的疼痛。
但是,我很不舒服。我觉得自己筋疲力尽。一路上,兴奋消耗了我大量的体能,再加上没有休息,此时的我早已疲惫不堪。
虽然疲惫,我却仍然难以入睡。我觉得自己依然待在那个前行的列车里,还在望着窗外的风景。
那种没有停驻的知觉让我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无知感。从来,我们都是活在书本之中。一切风景都是语言传达的一种情绪,我们看得到图片,却触摸不到它们的温度。于是,那许许多多的赞美,与从未开过眼的我们而言,除了能引发一种向往之外,便再无意义。可现如今,我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与这些风情之中。
我看到了一片片戈壁和荒漠,那样苍凉的荒芜给与我们深深的震撼,想象是要有怎样的生存意志才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中游走,寻找绿洲的希望。
那绵延的山脉,并不巍峨,却连连不断。少许山峰突起,直直的耸入云霄。落在茫茫的视野里,与天边相接的一抹纯白,无法辨识,便被我们一厢情愿的认定是不会消融的积雪。
在戈壁与山峦之间,最顽强的生命莫过于那一抹抹绿色的野草。于是,那偶尔映入眼帘的羊群便成了我们唏嘘的最大目标。我们像是一群从没见过市面的孩子,对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羊群,总是激动的大喊羊、羊、羊,然后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说我还恒源祥呢,大家愣一下,之后便是轰然大笑。笑声过后,再继续期待下一群羊的出现。
等待总是最无聊的。确实,一群稚气未脱的孩子,背着行囊,从河南出发,远赴千里之外的新疆。陌生的队伍,未知的前途,只是因为共同的理想然后就化身为志愿者从四面八方聚到了这节拥挤的车厢里。我们的行程本就不是行程本身,却也因为过程而收获了旅程。
途中,天很蓝,蓝的纯净如水。
云很白,白的甜蜜如糖。
很多时候,语言才是最苍白的。一如此时的我,对于这片蓝天白云,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