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结婚时候怎么样,我不知道——也难怪,我没有经历过。只知道他们把我妈养大了,并且在空调“横空出世”的时候,成了第一批拥有这个高级电器的家庭。总之,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PART。1
我的记忆从幼儿园开始。因为是他们的唯一的孙女,他们特别疼我。
“今天我要睡在大床上,外公睡小的那个!”晚上,我塞着一嘴的饭,小脸扬地高高的,宣布着。“你们知道吗,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让外公睡小床啦。“随着话音的落下,我嘴里的米也喷到餐桌上的每一个角落。”外婆,我告诉你吧!
“别说了,喷得到处都是——再说,我和外公是好朋友。我要告诉他的。“
这是我唯一一次听到他们“宣称“彼此是好朋友。等长大一点再去问他们,答案还是那么的默契;
“谁跟她(他)是好朋友啊。”
PART。2
“你哦,越老越小气。买点东西净拣便宜的,我说没有好东西吧。“”…不是蛮好用的嘛。“
自我长大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了,就开始为了芝麻绿豆点事吵嘴。和正常的理论不同,他们总是“以了变小,以小变大“越吵越凶。就为了点菜,也能听见在外婆炒菜的劈啪声和外公切菜声中夹杂着他们的拌嘴——别说,还挺和谐。听久了,也习惯了。
“你今天买的那个番茄也太小了,怎么不挑大个的?“准备开始,因为——蛋的香味飘出来了。
“这个,都是这样的。“他又不知道在切什么菜。今天吃番茄炒蛋——听着“交响乐”的开始,我暗暗地想。
“为了省钱吧你,总是这样。省着作什么用啊,又发不了财。“听,那番茄倒进去了。
“我没有。还有,谁,谁说我发不了财了,这可没准。”那切菜的声音停了。
“彩票买了一辈子,连个屁都没。”那嗞嗞声充斥在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把蛋给我。”
后来听到厨房的门关上了,听她一句“省省省,什么都省。老头子越老脾气越怪咯。”
在听到蛋滑落到锅中的噼啪声前,没有听见说话声。
其实,他们停下来很简单。
“喂,你的股票涨停板了!快来看!”
“是吗是吗,快点快点卖掉!”……
PART。3
别看他们这样,一副“冤家死对头”的样子,其实,还是很相爱的。
“哎呦,你别逞强了。真是,73岁的老骨头了真的当自己37岁啊,省省吧。”她又在那里嘟囔——不过也是,他年纪大了,却还是一口气把一袋米背到5楼。
“好了好了,拿都拿上来了,别说了别说了。真是。”他坐在沙发上,白了她一眼。“你看,我体力还是不错的吧。“说罢,他站了起来。
“就你?算了算了,个老头子……。“
“别说了,喝点水吧。真是啰嗦死了,我这不是上来了嘛。”他原来是去给她倒了杯大麦茶。
我坐在房间里听这,不知不觉就笑了。
PART。4
他们还是吵着,一天不停。
——不过,精力已没之前那么旺盛。
他渐渐不能一下把西瓜搬上五楼,他要歇歇。
她在旁边看着,没少数落。
她常常会忘了炉子上还炖着汤。
他会趁她在“哎呀,我的汤!”的时候说几句,“你也老了吧,还说我呢。”
他们——我的外公外婆,做了一辈子夫妻,也是吵了一辈子。也许生于那个时代的他们不会用太柔美的语言表达,可是这种别样的爱,彼此都能感受到。
“个钥匙半天还插不进去,你的眼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