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老猫已经不在了,前一天下午到第二天下午的轮替如此之快,让我不止于睡醒之后的精神爽朗。老猫已经不再那片空地了,现在那片空地尽是时光的脉络,和老猫早已无关。
那空地偏僻的几乎无人光顾,也没有鸟,但会有阳光,明晃晃的在那杂招摇过市,至少在严严实实的房子内看上去是暖和的。当然,这是在我忽略了窗外正挂着冷风时的感觉,晚上透过空地的光线聚拢过来便是湿漉漉的窗户,对蚂蚁来说会是浅水区里的大湖泊,这时学校外的路灯发出的光越过围墙照射到窗户上,橘红色一般映着水滴,像在城市深处路灯下的雨。我最擅长做的事便是在此时驻足观望,看光线和雨滴构成的世界,看水的四散和汇聚,就想起一个人说的一句话;一跟人,为了什么低头穿过陌生人群?
是不是下了雨,整个世界就安静了,安静的世界连同着城市一并沉睡,做梦,然后醒来。我看到依恋城市的路灯一直闪亮,一直在那里守候,淋着雨,它们不灭、不疲、不倦。它们像是忠诚的守门人,守着最爱且彼此依恋着的城市,和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光。
看见老猫的时候就是下午,阳光和今天的不差多少,连挂的风也是。那是一只黄色的老猫,安静的蹲在那片空地上,和最普通的猫一样,发着呆、享受阳光。我透过偌大的窗户看去,除了零零散散的枝条和浅薄的阳光外,就只有它了,它面对一堵围墙,思索着尾巴尖上溜走的时光。渺小的再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安静的却承载起这整个世界,天地之间那么大,可对一只猫来说,仅仅只需要一个温和的主人和一个平和的家,一只猫的足迹又能触及那里,时间那么长有那么短,一只猫也无非是在离家近旁的地方出生、玩耍、成长、繁衍、死去。我们一天天在看似平常的日子里老去,一包包粉笔头消散得如此快,一叠叠卷子就那么不经意的使夹子再夹不住,头发长了跑很远去剪,剪了再长。日子就那么不经意的从日常生活中褪去,连同一起褪去的,还有记忆。我就像那一只猫一样,安静下隐藏起自己太多的悲喜,波澜不惊的围绕着近旁的小地方为了更远的大地方而早出晚归,这样就挺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