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浓滑落,染了刹那芳华;红袖檀香,氤氲了浮生若梦。
——题记
她静静的站在朱红的窗前,凝视着外面漆黑的天际,风从外面灌进来,身后烛光颤动。
“公主,快二更天了,早些歇息吧。”侍女的声音柔柔的响起。娇躯一阵凝滞。“侍琴,驸马睡下了吗?”
“回公主的话,驸马房里的灯还亮着。”
心中一阵隐隐的痛,恍然间那卓尔颀长的背影仿佛正屹立在自己面前。对着烛光,眼眸或迷离,或哀伤,或无奈。日间,他与哥哥的一席话已然句句在耳:“明日,我便去与那厮一战,取得秦王项上人头献于郑王……”她的夫君又要上战场了。穿过花厅时,恰与他擦肩而过,眼底一丝不可察觉的温柔瞬间被冷戾所取代,微微抱拳,唤道:“公主。”便直直的走了。
“公主,”既已为夫妻,何以生疏至此?眼底的湿意逐渐泛滥。可是,无论再怎么生疏,他终是她的夫君,她爱他。
拢了拢帔,她说道:“侍琴,我们去看看驸马吧!”
提着灯笼,踱步至他的门前,灯果真还亮着。抬手欲敲门,却是生生软了下来,新一阵叹息,他怕是不喜欢自己来打扰他吧!
对身后的侍女轻声说道:“侍琴,你先回去吧!我且站在这静静。”
“是”,侍女退下。向庭院走几步,倚着回廊的栏杆。天空中正挂着半轮明月,清冷的光似柳絮般被风吹起,光影竟泛起点点涟漪。
猛然间,胸口一阵冰凉,摸了一下,竟是那枚银制的平安锁,在月光下泛着光,“寿比天长”,心中一阵暗涌。
“雄信,我把我这妹妹托付与你,可好?”那时,她正隐在画屏后,隐约看见他眉头微蹙,她知道他定是不愿意的,毕竟哥哥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她只是那个交易的对象而已。即便清楚如她,可是当她再度抬首时,却还是被屏外那人的霸气与一股无法言说的气质震撼。他会是她日后的良人吗?心在那一刻,已是毫无保留的送了出去。那日,他赠予她平安锁,说道:“单某别无他物,唯有这枚平安锁祖上留下,赠予公主,权当是信物吧!”而那枚银锁现在正挂在她的脖颈上。
“吱呀。”身后门打开。她全然不知,直至,一件衣裳落至她的肩头。惶惶的转过身,听得眼前人道:“更深露重的,站在我门前做什么。”惯有的冷冷的语气,却是不经意的掠过一丝温柔,许是她的错觉?可肩上的衣服却是真实的存在。两行清泪淌下。
眼前人慌了,急急说道:“好端端的,哭什么。”而怀里之人哭的更凶了。
半晌,雄信微微叹道:“公主想必是听见日间的谈话了吧!”怀中之人不作声,他依旧絮絮的说道:“公主可还记得当日以罗汉喻我时,是怎么说的吗?”
她抬起头,微顿,说道:“愿是金刚,持雷霆之力,效大丈夫之勇。”
“是啊,雄信别无他求,倒是这‘金刚’二字符合了我呀!明日,我将与秦王一战,想来必是极其激烈的,死生难料,可是清英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了。”
一声“清英”,已将怀中之人唤得神情迷离,这一句无限感慨的“清英”是在叫她吗?她一辈子都在梦想的情景,在月光下竟是如此幸福却有无奈。原以为她的夫君铮铮男儿,注定只会在沙场上驰骋一生,原来,他也有这般侠骨柔情的时候。眼底再一次恍恍然润湿。
她脸微红,用手环住雄信的腰,声如蚊吶:“夫君,妾身和你说件事,可好?”
“嗯。”
“妾身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肉……”声息渐行渐悄,眼前人却是震了一下,“公主所说的可是真的!”眼底一丝掩盖不住的明快,逐渐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