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生孩子

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玩，谈论最多的是过家家游戏；上学后和同学在一起谈论最多的是成绩；长大后少女们在一起谈论的则是哪个男生最帅；哪个明星最酷；工作后和同事们在一起谈论的是哪个孩子最有潜力，哪个孩子最懂事。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过得云谈风轻。

后来呀，恋爱了，成家了，和死党们一起谈论最多的是，谁的男朋友优点多，谁的家布置的漂亮，谁的日子过得幸福。几个女人在各自的轨道上生活，工作，谈天，日子平淡而充实。偶尔的一天，我们在街边吃米线的时候，一个好友开始建议，我们一起怀孕生孩子吧。这个想法和另外几个女人不谋而合。于是开始各自准备。在以后的谈天说地中，也就又多了一个话题，谁的孩子会是男的，谁的会是女的，谁的孩子会想妈妈。这个话题最会让女人陷入痴想。孩子在时光里孕育，女人在孕育中成长。虽然相约，孩子却先后而至。先生了的女人先忙乱手脚，后孕的女人一面羡慕一面加紧准备。于是，未来的几年内，不再有街头吃米线的场景，不再有相聚搓麻的时候。偶尔的碰头，只有孩子起居的担忧，忙乱手脚的抱怨。不谈帅哥，不谈时尚，甚至不谈工作，只谈孩子。那些年，初为人母的几个女人，走进人群，就是村妇，看不到一点知识的印记。

校园的柳树黄了又绿，孩子在来去的匆匆中慢慢长大，女人又开始由家庭妇女转化为知识女性。不同的是，她们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那是在岁月的跋涉中历练出来的醇厚的韵味。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没啥困难可怕的了，也没啥苦不能吃的了。孩子让女人实现了化蛹成蝶的蜕变。生了孩子的女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于是聚会不再是偶尔为之，而成了固有的交流，谈女人，谈孩子，谈男人。那一刻，可以放声的大笑，可以肆无忌惮的玩笑，以致吓坏了从门口经过的男同胞，他们不得不绕行以防成为女人攻击的对象。女人发现后，又是一阵狂笑，那是胜利的笑声。

当繁忙已成往事，女人从家庭的羁绊中挣脱出来重拾事业的时候，校园一角的天空曾平静了一段时间，学生如秋种午收的小麦，一茬又一茬。女人在一季季的收割中又开始思考深层次问题，即孩子的教育。几乎达成共识，独生子女坏习惯太多，情感交流太少，而且独有的孤单和孤独甚至引发了一系列心理问题。看着自己家的独生子女，不仅担忧起来。于是，几个人中胆大的娘们又开始嚷嚷再相约生个孩子。这一次，没能达成共识，有人没钱生，生孩子必定不是买头猪那么简单；有人没法带，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幸呀；还有包括我在内的是发誓不再生孩子的，没钱也没人，且生产的阵痛还刻骨铭心。最麻烦的是政策不允许，谁都怕丢了饭碗。于是，我天真的以为这只是个玩笑，偶尔还会谈起，但还是个玩笑。

充实的日子随着改革大潮奋勇向前，某个暑假归来，有人调走了，有人请假了。我惊愕的惶恐，她们在平淡中奋斗着，进步着，我还麻木着止步不前。她们如蒲公英的种子挣脱了飞向远方，我则如一瓣单蒜有心插柳无意成阴。夕阳西下的时候，小院的一角我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细。我在孤独中调整自己，往日的喧哗已去不在，虽然偶有她们的电话给我加油，我还是要在深思后找准自己的主场。好好读书，好好教学。正当我的心情渐渐平静时，又有消息传来，真有人生二胎了，这次我是惊愕得感动了，佩服她的勇气，要的不是孩子，是一份劳累·责任和繁忙；生的也不是孩子，是一份希望。我们相约，却不能如约，我有点惭愧。人生也许有太多的相约和无可奈何，不如就让把当初的约定当成美好的回忆，在各自角落遥相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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