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好几晚没有睡好觉了,脑中始终都是一个问题在缠着他。就是她又做出了一件让他有所怀疑的事了,这件事关乎于她爱不爱他,所以他必须想清楚,也必须问清楚。
短信都发了几十条了,他一条条看着,嘴上不停地说着“操”。胸膛快速起落,鼻中似要喷出一股青气。最后也不发了,直接把短信全部移进垃圾筒内。幸好这短信不像信一样,不然是不那么舍得扔的。
不知过了一天还是半天,他开始觉得自己也有些错,不该说出一些那么难听的话,更不该说出分手的话。虽然他觉得说出来并不好,可一想,是她犯错在先,难道连说她一下都不可以吗。难道她犯错的人还更有理吗?这么一想,他心里又舒服了许多。他决定打电话过去,只要她能认错,就原谅她。
心情稍有一些好转,他拿起手机,按着呼机键,里面有许多同一个号码。他熟练地按了下去。手机呼了几声,他心想:她该不会是生气不接了吧。又响了几下,才听见一声轻轻的“喂”。他略停顿一会,问她在干什么,还好吗?她应付着,算是回答了。他又说我虽然不该说那些话,可你也不应该做那样的事。她沉默了一下,说你有其他事吗,没的话我就挂了。语气平静而深沉。他一愣,心中一股闷气油然而生,说你就这样的态度,你心里面还有我吗,你就一点不感觉自己做错了吗。她生气说我什么态度了,我做错什么了,你整天这样说我,我也会生气的。要是不在乎你,我就不会接你电话了。他说那好吧,我们不要争,见个面再说。没等他说完,她已挂了电话了。他望着手机,呆了一会儿,然后把它往床上一砸,幸好诺基亚的手机挺坚硬,有时可能比一些人的心灵都坚硬。
冬天的风吹到哪都不怎么受欢迎。尤其是当两个心冷的人呆在一切的时候,这风显得毫无感情。
她的面容不怎么好,未梳好的头发显得有些蓬乱,不时有几丝发鬓飘在风中。手上提着一个小包,机器般走着。他老远就看见这样的她了,他一直没动,看着,想确定是不是她。直到她走近了,他才回过神来,有些失措。嘴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手也不知该放在前还是身后,只是跟着她的后面,坐到一张熟悉的石凳上。
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能解决,就是没话说的时候,才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她还是先说话了,你没什么要说的吗,那我先走了。他才有话说。他说我是错了一些地方,不该骂你,说那么难听的话,但你那样做我真的很伤心,我都几天没睡好觉了,一闭上眼睛就是这个烦心的事,为什么要你道个歉这么难?难道你觉得你真的一点也没错吗?她沉默着,没反驳,也没发怒,更没妥协。他知道这是她的习惯,可他还没习惯,她也没习惯他,他又说了一大堆废话,也不知道她听清了几句。他也奇怪,平时自己也不怎么说话的。
她不说话,他当然不懂她在想什么。他问她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被说得没话说了?她好像没听见他的话,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他摇了摇头。她说因为你说要和我分手。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她又说我都说了我们不能提“分手”这个词,你一说我就非常生气,我这么爱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可你居然要提分手。他怔住了,本天不知该说什么,可能是被说服了。虽然这时候她比平时丑了许多,但还是她,他确定没有看错。
风还在刮,但他觉得已经不那么冷了。因为有个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心里多了一些温暖。她露出了一点微笑,说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我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他轻轻扶着她的发丝,说我永远也不说了。
光阴似箭用在此时再合适不过了。他送她去上车,温暖的眼睛目送她离去,站了很久也不肯离去。
他慢慢地往回走,经过石凳的时候,树上飘下几片落叶。他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如落叶一般。他闻了闻手,并没有什么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