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便已经淡成雾,化成沙,一阵风过,消了,散了……
-- 写在前面的话
舍友阿庆给了我三粒红豆,躺在手心里,鲜红欲滴。它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叫“相思豆”。我总喜欢这种有着美丽名字的植物,并且很想拥有它们。
家里种了一种花,花开无叶,叶长无花,彼此交错而生。花开时,红如火焰,似被点着了一般;叶长时,翠色绝佳。同样的它也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总认为那些美丽的名字背后应有一段不是唯美但也要凄美的故事。就像相思豆的背后是萧统和慧娘的故事。
当初的誓言,也不过是回忆里的笑资。和其他人一样,萧统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到最后,也只能接受现实:从此萧郎是路人。
虽不愿,已无奈了。
所以会想,曼珠沙华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后会有怎样的故事?
偶然间看到一本书,才错愕地发现,原来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地狱之花。
被吓到了,有种惊悚的感觉。
传说,通往阴间的路上,两侧开满了曼珠沙华。为什么是它呢?是说因为它能唤起人生前的记忆。
想想,是可怕的。人死也罢,却要在冥路上见着那艳艳红花,生前的一切,或悲或喜,或荣或辱,通通叫你忆起,无论何种记忆都是煎熬,心上煎熬。
欢愉,荣乐,回忆那般美好,人又怎能放得下?况且换过一世,又会怎样?还能如此惬意?
悲伤,耻辱,本欲深埋不待见,却又被强强挖出,仿若带刺的长鞭,一下下抽在心头。
人死后,还要遭遇一番记忆的凌迟,叫人怎能承受得住?
轻意间,就想起她了。
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刚做完手术,笑着说: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
替她松了口气,由衷地高兴,我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会活得很长久的。
就这样,她和她的丈夫回贵州,我开始上了大学。
却在某一天,突然接到干姐姐的电话:“她走了,你知道吗?”
她走了,你知道吗?她走了,她走了……
打电话问哥哥的时候,手和声音都在抖……
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不是说手术很成功的吗?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
从此,一个人间行,一个冥路踏,两无消息……
“冥间路上,曼珠沙华开得那般炙热,是否会灼伤你的眼,一时间泪如雨下?它会不会唤起你生前的一切,叫你忆起你的家人,你的亲人,尤其是你的女儿——那个才两岁的孩子……”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很早以前就想写这些了,在她离开不久后的那几天。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去碰触伤口。才发现自己是如此脆弱的一个人,要放下一个人,一件事,从来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每次回家总会看到曼珠沙华,然后下意识的就会看很久,很久……
曼珠沙华,花开叶枯,叶繁花残,生生错开,不得而见。
原来,曼珠沙华便是永远无法相见之意呵,这四个字轻吐出口,如今总觉得心酸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