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郎如何到此?连受祭者的曾孙也没弄明白。总之,当女郎站在讲坛上时,她就已经站在讲坛了。
“鲁迅先生是中国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
背得很流利,连看客中的学者们也叹服以至于喜形于色了。
“我们伟大的领袖毛泽东称鲁迅先生是中国第一等的圣人!”
接下来的自然是“圣人”如何“以笔代戈”,又如何“横眉冷对千夫指”,又如何“俯首甘为孺子牛”云云。
“我们应该永远缅怀鲁迅先生,永远铭记鲁迅先生那冷峻的目光……”
女郎很得意,因为她用了一个“冷峻”,多么冷峻的词啊。
演讲者一个接着一个,直至“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才渐告段落,看客才渐告稀疏,而此时女郎早已于扬名之后,轻松地读着作家首富的不“冷峻”的言情小说了。
最后连月亮也不徘徊,躲进乌云里去;看客自然早已云散。
只有那老者默默地走到墓碣前,与墓碣相对而立,不哭,不笑,不怒,不语……
墓碣,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