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边,风起时,短发索然,衣袂却是翩翩,是谁留下这惊鸿一瞥,牵动万千思绪?
思绪都飞出窗外随着风飘荡,你,在想些什么?想你的青春,无奈?想妈妈我的决定,无情?还是想昨天,你的伤恸,万般?
“无论怎样,这是你考的结果。你必须给我去做销售员,我都帮你打好后门了。必须去!”在我的一切概念里,早找出路为上。孩子,我也是为你好呀。
“不要!”素来安静的女儿竟是如此般地撕声狂吼,“我要进技校。我要靠自己去拼一次!我必须再努力一场!”
原来我是那么地不了解你的想法,那么地,不曾站在你的立场。
说完,你便冲回了自己房间。门后,是你在一次又一次地哭泣吧,哭得要把血抽干了才不会痛。你是在祭奠那曾经的八千里路云和月?亦或是在隐埋那已逝的纵情歌唱生活?隔着,我看不到你的心,然而,青春必定要壮怀激烈吗?
门,还是关着。你,也许,还在哭泣。
你小时候的白色衬衣在我的抽屉里放了很久,在某个温暖的夏天晨曦,我用手指揉搓着它,以为你还是那个一切安静听话的孩童。回想我们吵的时候,那些激怀的细节,我的心早已盛满你的眼泪,它已经伤恸。
走出房间,首度望见的是你那触动心弦的纸条,那铿锵有力的字是想表达你的决心?是真的长大了?
妈,还记得那天吗?风不停,绿树阴,阳光晃眼,天真蓝。我们在奔跑,沿着夕阳。我闭上了眼睛,是你在喘息,起伏不定。我们躺在草原上仰望,数日子的飘荡,已承载我走过十二年。而我们像那朵云彩一样,来不及回头望,我已十七。是个该长大的年龄吧。
艳羡也罢,警告也罢,都阻挡不了青春追逐的脚步。而初中,就像我一点青春未苏醒的残梦,是我丢弃了那共同的机会。很多时候,一个人选择独自行走,不是因为欲望,也并非诱惑,仅仅是想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所以,现在,我要争取一次机会去拼一下,把我失去的去尽可能赢回来。我要选择主动靠近。但我给不了你任何成功的承诺,因为太过清楚,承诺过后的沉重,会让这最初成长的心路坠落得更加迅速。
妈,我已经长大了。渐渐地愈合了年少时候的凌厉和狂妄,渐渐地吞下激情和梦,期待和理想,渐渐地越来越坚强,平和从容,渐渐地长大。
开始的开始,我在走;最后的最后,我要走。
现在,看完纸条后有一个选择:左手是默默支持我,让我再扬帆起航一次;右手就还是坚持你的安排,让我承受不及掩耳的过早。当我七点走出房门后,请用那只你作出选择的手抱抱我。无论怎样,妈,我都爱你。
七点!还有五分钟。
孩子真的长大了!也许我真的需要一个适当的观望距离,而不是一味地安排,忘记了青春一旦被限制,就改变了它的本质。想起芭芭拉*安吉丽思在《活在当下》写到过一句话:“不必担心孩子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要企图把他们塑造成什么样子。”
你出来了,站在我面前,眼神中充满期待和忐忑地寻找着我的答案,也是多么地渴望得到我的支持。
我的孩子呀,我也爱你,一直一直。
我伸出了左手,我要用我左边满满的爱来浇灌你的成长,
“妈!”
你一下子投进了我的怀抱,抽搐着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地反复说着谢谢。
孩子,载着我的爱扬帆下去吧!妈妈,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