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数丈高的沙堤,阿拉伯海映入眼帘——远处朦胧的天际线,连着湛蓝的大海;近处白色的浪花,牵手金色的沙滩,中间只余一望无垠沁人心脾的蓝。天地是如此的开阔,心胸也不由开阔起来;感觉个人是那样的渺小,烦恼也不由渺小起来。心底发出由衷的赞叹!太美了---童话般的阿拉伯海!
站在海边眺望,大海呈现出两种鲜明的颜色。远处是深蓝深蓝,近海是碧绿碧绿。那种深蓝和碧绿是晶莹剔透、纤尘不染、一见倾心的。 天空深邃碧湛,纯净如出水的青莲,与美丽的大海相拥相依难分难舍。 洁白的海鸥低低的飞翔,翅膀一次次的划过浪尖。由于没有养殖场的熏染,海凤没有海边惯常的腥味儿,轻柔吹来,怡人得象豆蔻少女投来的回眸一笑,吹在身上,醉在心里。海水卷起一层层波涛,尽情的在浩瀚的海面上撒欢。浪花是天然的舞蹈家,跳跃了千载依然如痴如醉,满怀深情的冲刷着金黄松软的细沙,时而高昂奔放,时而低沉吟唱,兀自哼着亘古不变的歌谣。
展开双臂,我冲向大海的怀抱,脚下的细沙在浪花的洗涤下,一次次滑向大海又被推回滩头,饱浸海水的沙滩绵软无比,稍稍用力又感觉坚不可摧,犹如一层极薄的海绵铺在石板路上,像极了外表含蓄内里刚强的国人,脚踏在上面感觉很牢稳,又觉得很舒爽。随意的用手挖了一把,意外的抓到一只漂亮的海蟹,同事们羡慕的不得了,也化掌为楸,一个个的在沙滩上忙活,比海龟还努力,垂头丧气的全部以失败而告终,应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长,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古语。翻译小胡兴奋的托在手里留影纪念,螃蟹也欺负她,在我手里装死的家伙到了她手里顿时神气活现,吓得她花容失色,手一甩,把螃蟹送回老家了。
海浪很高,大有铺天盖地摧枯拉朽的气势;也很猛,将骄傲自大妄图以后背顶风冒雨的我打翻两个跟头,狼狈的呛了几口海水仰面八叉的躺在沙滩客串八脚鱼,嘴里还饱尝了海水的苦涩,这不仅没能使我害怕和灰心,反而更使我鼓起勇气。身子一扑,双臂一划,我和大海融为一体。海浪戏谑着我们,不时给水中的人们以泰山压顶。这对不善游泳的人来说,可能要呛一口苦水,或是闹个回头是岸。而对于一个游泳老手来说,却是一显身手的时刻。 几个勇敢的小伙在浪尖冲锋,如同随波起伏的海鸟,大喊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颇有弄潮海燕的英姿。而那几个可怜的旱鸭子只好在沙滩上临渊羡鱼,试图靠近,却在被海浪舔了一下脚丫子后尖叫着撤退了。
远离岸边十几米后,浪花就奈何不了我这个游泳高手了,它只剩下了反反复复的起伏,将我高高低低的托起又放下。我的狗刨得以随心所欲的施展,面部朝天平躺在水面上,双臂慢摆,两腿轻蹬,身子像小舢板那样在水中漂浮,拥一枕风浪,享受徜徉在浪花这天然的摇篮里的乐趣。透过微眯的双眼,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苍穹的笑脸。空中的云朵像海鸥的双翼,润润的,柔柔的,一次又一次的召唤着我,一时恍惚起来,“醉时不知云在水,身轻恰是踏空行”说的就是这个意境吧。
游累的人们纷纷回到岸上,有的躺在平坦的细沙上晒太阳,有的在扒坑往身上埋沙子,有的在做沙雕,老周别出心裁的堆了个万里长城,城墙烽火台惟妙惟肖,吸引了众人加入筑城大军,完成了一个十几米的宏篇巨著。沙滩上的游戏本就是大海盛宴后的一道甜点,而我却没从大海的魅力中挣脱,依旧坐在浅水处,贪婪的、细腻的、品酒抿茶般回味海水的轻抚。这种留恋对于一位远离大海的人来说并不算过分。毕竟,大海在我的心中,神秘了太久,太久。
驱车而回,含笑回首,眼望着海水与天相接的地方,天是那样低,水是那样阔,悠悠的海水就在眼前荡漾,心跳缓缓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润泽,就像没有云彩的天空一样,明净、坦荡,只剩下丝丝淡淡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