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可以改变,但一些人向命运抗争,却只能无奈的低头,咬着牙熬过一天,一月,一年,一季,然后带着遗憾度过一生。嘴角咬出了血,只能默默干嚎:命运不公。
塞缪尔·巴特勒吐出了真理:“命运是一个瞎眼的、喜怒无常的养娘,她对她所抚养的孩子常常是毫无选择地随意慷慨施恩。”
谁都是“哇哇”叫着落地,对父母来说,那像耶路撒冷的土地上传来的最圣洁的声音,抚慰了他们的心灵,纵时光匆匆,多少风风雨雨呼啸着凛冽,而此刻,他们心地虔诚,感谢上苍给了他们最美的礼物,却也有父母,欣喜之余,悲从心生。
从懵懂,从任性,从无理由的欢乐,伢子慢慢的成长。曾看过一位母亲单独抚养孩子成长,多少年坚持下来,在城市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花白的头发格外的刺眼。她在各种垃圾场中来来回回,在铁路旁行步十载,多少次列车在眼前驰骋而过,漫天的烟尘,就仿佛人生快进的黑白电影,让她迷茫不知所措。她咬咬牙,坚持下来;伢儿尚且还小,只能在破烂的家中等妈妈,姐姐照顾弟弟,在一个用木架搭起来的小屋里——没有门,收拾收拾脏乱的床铺,哦不,只是简单的几个凳子搭起来的一个地儿,露出一角,姐姐把捡来的烂叶子煮熟,从米袋里拿出仅剩的几些米,掉了几颗,小脸瞬间紧张,急忙弯下身捡起,做成稀饭,两人吃的津津有味,仿佛得到了饕餮大餐一般。夜深了,两双乌黑纯净的大眼睛默默盯着外面,妈妈还没回来。当夜沉静的只剩夜间的虫鸣时,妈妈回来了,回来就倒在床上,孩子默默的给妈妈盖上被子,小嘴轻轻呼了一口气。
记者采访时,我记忆最深的,那个坚强的女人哭了,孩子站在矮凳上用破烂的衣袖给妈妈擦到眼泪。女人哭喊:“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为什么孩子他爹那么早走了,为什么……”夜间,女人的哭声久久回荡。在采访过程中,母亲甚至想要寻死,她躺在车轨上,恍如放弃了所有,被周围的人劝了一下,她在铁路旁大哭了一会儿,继而拿起铁钳,消失在了铁轨深处——她只能向命运折服。
伢儿很懂事,也许是他们不得不懂事,他们的臂弯上,他们瘦弱的肩膀上,是整个家庭。有些人可以吃喝玩乐,无忧无虑,可他们,在本应属于他们自己的童年里,输给了命运。也许他们可以改变,可是在成功之前的基垫,也许早已会让他们心力交瘁,于是,很多人,只能在焦灼的太阳下,泥泞的土地中,用黝黑到几乎看不到肌肤纹理的面庞露出无奈的笑。
朱门廊檐,总有人把酒对月空感慨;侯服玉食,却有人提壶面湖兴虚叹。纸醉金迷中,不知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不知花谢花开,纵有荣华富贵,也只是虚度一生。被宠溺,被手捧在掌心,不允许任何的磕磕碰碰,孩子变成了瓷娃娃,一碰就会哭,而且是嘶声力竭的哭,父母不忍心打骂,学会了虚伪,学会了逃避,学会了去遐想,整个世界,都在以他为中心旋转,当世界不再转动了,他迷茫了,跌跌撞撞,爸妈不在了,金钱地位幻灭了,一切都只是梦中的梦,无处拾掇,无力呻吟,而这时,他也只会耍性子的哀嚎,倒也会埋怨老天的不公。
年华易逝,蹒跚踱步,颓靡的空气,烂醉的灯火,只是虚华的美梦。时间总是一针一针的放送一部人生的电影,人生总是一秒一秒的放纵一次畅快的旅行。我们不懂怎么去偷流逝的时光,我们不会去摆布既定的命运,有时冷冷的空气遇上透明的玻璃斑驳了有情人的眼睛,有时化身的碟撞上爱的落叶碎成一片一片,我们对镜成双,挽留潜伏的岁月,我们会用笔去勾勒一段虚拟的人生,却也在纸上被风吹的七零八落,变成如花一穗。生命在吟唱,伴着调子,亦抑亦扬,我们也只能往前,扼住命运的咽喉,我们才不会诚惶诚恐。泰戈尔说:“正像一个年轻的老婆不愿意搂抱那年老的丈夫一样,幸运女神也不搂抱那迟疑不决、懒惰、相信命运的懦夫。”呵呵,想是极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