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在捉摸,究竟感动源于何处。是偶然为之,还是一种类似细水长流的积攒;它是藏在微笑里的,还是只有眼泪才能将它诠释的更真。
在我还年幼的时候,我的堂姐在某天下午带我去看了一部当时颇负盛名的电影。那个下午我坐在电影院我堂姐的身边,有一些苦的暖的东西将我的心口撑满了,化作了成片的涩泪。我还记得世界在我眼里像是被压了一块磨砂玻璃,在我无限的思绪里渲染的迷离美好。为什么哭的那么凶,我已经不甚记得了。
后来这感观一直陪我成长经历了大小事,我的心境阅历早已变化非凡,那初生的悲喜交加之体会被丰富的愈加有血有肉。就像别人教我“苹果”这个词,在嗅过它的芬芳,品过它的滋味之后在心底烙了一个深刻的印。
有时看见暴雨过后,路边一朵倔强的小花负着沉甸甸的露水的担子,娇弱的花枝都给压折了,花的颜色却更加明朗艳丽,我觉得感动。可世界的远大,造物的神奇变幻又怎仅此这一例,其带来的视觉、感观冲击汹汹不止一星半点,但个中精髓仍是感动二字。
后来我长成了叛逆少年,有一夜我负气离家出走,母亲踏足小城各个角落寻我,每一个我熟识的朋友她都登门去哀求一遍。后来她终于拨通我电话,我明明听见她隐隐的哭泣声,却不知是什么蒙蔽了我,我忘了母亲清澈慈睿的眼睛在那一刻布满的无助,我只是因为胆怯,未言只字片语就挂断了电话。第二日清晨,我母亲还是找到了我,我很害怕,站在离她远些的地方,不敢看她。我母亲百转纠葛的长叹了一声,就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说:“我们回家。”到家未多久,我就大病了一场,窝在被子里一直哆嗦。母亲未提责怪的语言,却一直奔波在卧室和厨房之间照料我。我父亲恰好出差了几日,我在病里也一直忧心忡忡害怕父亲回来教训我,可事实上我父亲回家后,除了望着我的眼睛更深,便也堪堪作罢了。病好后,母亲带我出去办身份证,在颠簸的公汽上,她认认真真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就将这件事掀了过去。
事后我哭了很久,成长路上父母艰辛付出的点点滴滴汇集成了汹涌莫名的情绪淹没了我。那一晚,我带给父母灾难的那一晚,在他们用深沉的爱回报我之后,让我触摸到了感动建立在人情之上所予人的更多的意义。
踏入社会后,能谓之感动的事物渐少了。大多人的麻木不仁使成人的世界更多趋于残酷竞争化。各种骇人听闻的消息层出不穷,钱也变成了幸福的近义词。常常能听见身边人谈论富二代的某人,语气里难掩的“羡慕嫉妒恨”。已经遍寻不到“感动”的下落了。
直到有一次在路上,我看见一个小男孩双手合掌捧了一捧清水,正仔细的喂一只毛色已经灰黑杂夹的流浪狗。我看见他眼睛里盛满了碎光,温柔满溢。那一刻,我满是尘土的心才重有新芽破土而出。
此刻再纠结幸福的来源,似乎变成了一件未果的事。无论它经历何种微妙的过程到达我心,我都已经对它抱有了敬畏和欣喜。或许它是生命给予我们的礼物,又或许它是灵魂至高的升华。但我想,只有拥有了感动,生活才是七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