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看见一只蜘蛛在布满裂缝的天花板上爬行。
不得不说,我已经看了这只蜘蛛几年了。不过,谁知道呢?毕竟南方小镇的蜘蛛都是一个模样,在它伤害我之前,这一切都不重要,也不用我费心去想。
窗外有滴水的声音。
即使只有4点零5分,我便从5个小时,断断续续的梦境中醒来,就再也没有一丝睡意。
屋子里还是黑的,平日里熟悉的角落都因为黑暗而变得无比恐怖。
没有拉开厚厚的窗帘,我无法知道那是否是一场暴雨。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光着脚小心翼翼地踩在冰凉的瓷砖上。
推开窗玻璃,一阵冷风吹得我打颤,但我享受这一刻的寒冷。
我喜欢的,有很多,非要列举的话,午夜爬起来打开父母关好的窗户算一个,爬起来一边喝微冰的水,一边在台灯下写一些矫情的句子应该也排得上号。
如果要说真心喜欢的,伊婵算一个。
当然,我懂什么叫过客这个概念。
用更矫情的句子来说我和她,不过就是简单的平行线定理。
才刚从床上爬起来,眼睛还不太适应突然的明亮。
脑子还有点晕沉,眼前的世界晃晃悠悠。耳边还像有吴玉兰的唠叨,那个尖酸刻薄的上海女人,是我名义上的妈,不过说实话,我真心不想用这个词称呼她。
在床头坐了几分钟,呆呆地望着这城市冰冷的灯火,对面不知是谁还在上网,悠悠地放着《玫瑰花的葬礼》,熟悉的音乐和温暖的那一盏台灯,能陪我暂时抵御突如其来的寂寞。
渐渐适应了晚风的寒冷,就已不想再回现在已冷却的被窝。
用方方的指甲,戳了戳冰凉的脚,不出我的意料,僵了。突然很想给阿朔,我最亲近的兄弟打电话,又想到人家可能还在睡觉,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阵睡意袭来,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然后一下子倒在床上,翻身抱着被子睡去。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在学校里“啊欠,啊欠”个不停,还得不停地擦着抱憾的鼻子。
不时还有女生来慰问,不过我表现得相当平淡。那又怎样,感冒又不会因为她们的慰藉就好了。
然后就听到伊婵清脆的声音叫我。抬头,先看到一只握着几个纸包的白皙的手,指甲上还涂了彩色的指甲油。再往上看,就是她标志性的笑容。
她扬了扬手里的纸包:“是我自己配的感冒药哦,这个一天3次,一次5颗。”她一边把药递给我,一边认真地讲解什么药怎么吃,最后还细心地叮嘱我:“一定要按时吃药哦,我会监督你的。”说完还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
看我直直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在听她说话的样子,她无奈地笑笑,把药收回去了,“算了,反正我到时间会让你吃药的。”然后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
她指了指她的抽屉,里面全是药瓶。她又回头一笑,我礼貌的勾了一下嘴角。
吃完午饭后,我按照惯例,和阿朔回到教室喝水,没错,喝水。并不是因为寝室没水,只是我懒得把杯子拿到寝室去。
没想到,伊婵居然在那里等我。
“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呢。”出现这个局面,是我完全没料到的。
“嗯。”她小声地应和着,把一次要吃的药小心翼翼地分出来,阿朔把水递给我,我一把抓起药,塞在嘴里,再和着水吞下去。
伊婵眼看药已入口,就打了声招呼,我点点头,她就走了。
阿朔看到我一脸苦瓜像,差点笑出声。
我瘪着嘴,“我再也不要吃药了!!”真苦。
“那你是想打针呢。”阿朔撑在我靠的桌子上,挑挑眉毛。
我想了想,狂摇头,我头都快被我自己给摇晕了。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打针的痛苦。有次全校打疫苗,我要死要活不肯打,千躲万躲还是没能躲得过。然后,打完针后,我没控制住,就哭了。当时阿朔特别不能理解我,一个劲地嘲笑我,以至于这件事让我成了全班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