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床是我们的一生的见证者。它目睹了我们的诞生与死亡。
回忆洒满了金色的岁月,有你,有他,有我。床占据了我们的人生,你的微笑占据了我的思念。
那一年,我12岁,您83岁。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恐惧。刺鼻的消毒水令我感到厌恶。即使我有多讨厌那。但我仍然停在那,呆呆地望着ICU几个大字,默默地流着泪。“进去吧。”妈妈低声地对我说。擦干在脸上的泪,努力地挤出久违的微笑。看见了多日不见的您,瘦了。虚弱的躺在暗白的床单上,虚弱的躺着。身旁的仪器不断规律地发出声音,似乎替您诉说着什么。看到您的微笑,心暖了。走到你旁边,紧紧地握着您的手,双手相触的那一瞬间,我知道,还是那双温暖我童年的双手。还是那双接我放学时,给予我安全感的双手,只是您现在躺在床上。现在该换我保护您了吧?那天,您的精神很好,您的微笑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仅仅是一丝,也让我感到又无比的希望,也从医生的话语中听到希望,那一刻,感受到阳光的照耀,很温暖。
那一年,我2岁,您73岁。
白色的房间,蓝色的床单,彩色的童年。记忆中,小时候特别爱黏着您,晚上总爱跑到您房间,吵着闹着说要跟你睡,爸爸妈妈也只好顺着我,记忆很模糊,只记得每次这样,你总会微笑着把我抱到床上。虽然在你的床上没有灰姑娘、白雪公主的故事,但总会有各样的历史人物陪我入睡。您的经历就是一本神奇的传记,您是我的人生的第一位历史老师。你总爱翘起二郎腿躺在床上给我讲故事,而我就总是躺在你身旁,学你翘起二郎腿,一副正经地听着,但总是听着听着进入梦乡。回忆的确很美。
那一年。我12岁,您83岁
白色的房间,淡黄的床单,灰色的世界。在我去探望您的后几天,您被送回家了,医生说,快不行了,赶快让家人见最后一面吧。赶到您家中,心冷了,看见您躺在床上,脸上虽仍带着一丝微笑,但是冰冷的。我第一次闻到死神的气息,比刺鼻的消毒水更令人厌恶。紧紧地握住您的手,很想把您从死神手中抢过来,但我做不到。世界冷了,时间停了,心凉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照片上您的微笑,思念在空中飘荡。隔着光阴的微笑,只能放在彼此的相册里,适合一个人的时候,展览、怀念。
想您了,我亲爱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