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大三会有这样一个结尾,会有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恐慌“砰”地一声砸到跟前,毫无预兆得扰乱我们原本枯燥但平静的生活。幸运的只是,我不是一个人。
可能感染某种传染病的消息是寝室里的大姐告诉我的,看着她严肃的脸,我直想笑,作为一个东北人,她忽悠的本事跟本山叔学得丝毫不差。但其他几个同学的相继证实,让我的笑渐渐凝固在脸上,她们的严肃与沮丧让我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同于给羊做手术时对布病的提防,这一次的恐慌来得真实而强烈。同寝室的我们被感染可能性最大,原本总是嘻嘻哈哈的四个人,在刚开始的相互打趣之后都陷入了沉默。在此之前的我们一直边恨恨得忙着应付医学生的“考试季”,一边规划着即将到来的最后一个完整暑假,然而这个原本以为离我们很遥远的疾病却轻而易举得打乱了这一切。
第二天在商议之后我们决定去面对,用检查结果来驱散阴霾或是置自己于残酷现实面前。我们带着12层厚的口罩,颠簸在公交车上,驶向远在郊区的专业医院。车上的人们纷纷投来探究好奇的目光,或是直接选择远离,我被这恶作剧般的喜感逗得笑了,几个人的整蛊天性均被激发,相互耳语“我们包车了”。然后笑得很欢快,笑什么呢?是笑这剧本般的遭遇,还是笑我们自己的无可奈何?我转过头望向窗外的风景,多希望这是一次普通的郊游。
在被同样戴着加厚口罩的护士各扎一针后,臂上带着小红点的我们就算被绑上了一个定时炸弹,三天后,它或许会把我们的一段人生炸得支离破碎,也可能为我们绽放一瞬美丽的烟火。或许是因为主演都是喜剧演员,上天觉得这场戏不够悲情,很少下雨的这座城市下起了倾盆大雨,我们被困在门口。本来想尽快离开医院这巨大传染源的我们,本来为躲避病菌穿着球鞋的我们傻傻得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被雨模糊了的世界,看着地上深深的积水,真的又想笑了。某人文艺得说了句“老天在为我们哭泣”,另一个立马很欠扁得说“丧钟为谁而鸣”,此二人随即遭到我和大姐的围殴。四个傻妞就又这样闹起来,只是心思细腻的我到后来真的想哭了,我们像被困在孤岛上,来往的人群谁也不能分担我们的忧虑与恐慌,我们只是如此平凡的女生,只是想顺利得度过大学生活,可是为什么偏偏要让我们承受这些。如果真的被感染上了,虽然可以治好,那我们又要面对多少?缓考,同学的远离,一切的一切在弱势的我们心上都是一副重担。
所幸的是,我们脱离了那场大雨,也幸运得逃出了这场青春里的大雨。尽管被淋得透湿,我们毕竟全身而退了。总有一天经历的这一切忧虑,不安,恐惧都会在记忆的长河中沉底,但原本看上去无所畏惧的我们提早并且真切得懂得了健康的分量。这或许才是老天送给我们的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