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我被分裂成无数个自己,像失去了向心力那样,超速离心般脱离了我的身体,砸向了对面的墙壁。于是,洁白的墙壁上顿时映满了无数的自己,自私的,虚伪的,较真的,自以为是的自己。全部反射进眼里,眼泪奔涌而出。我想,我快要疯了。
我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声嘶力竭地想要吼出来。心中积聚的愤怒正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小缝隙就可以,就足以像火山爆发那样汹涌澎湃的,肆意的,奔涌。我想,我有一个心结,将我束缚着,无法解脱。
我还记得,你望着我时幽怨又愤恨的眼神,我知道我做得有多绝,我把你送我的礼物,并恶狠狠地重复着:“我不要”。
你问我,你哪有得罪我了。
我冷笑一声,将我扭回去。
你哪都惹着我了。
比方说,你现在无辜又愤恨的眼神;比方说,你昨天还拉着我最讨厌的某人说说笑笑,你明知道我有多讨厌她,你却不顾及我的感受,这是我最无法忍受的事情,用“背叛”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我讨厌看着你俩亲热的表情,我憎恨你挡着我的面向她示好。我恶狠狠地盯着你。我想,我们绝对做不成朋友。
于是,我和你冷战三天。朋友都劝我,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和自己的朋友过不去,这真不值得。我说,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她这样不顾我的感受,我没什么留念的。
我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微笑着的,可是,天哪天哪,我心里有多难受,多委屈,多痛苦。我拼命地捶打自己,告诉自己要冷静,那天,我看见你去找她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是,天哪……天哪
我心里有个结,那个虚伪的,自以为是的自己,和那个善良的自己吵得不可开交。
我维系这那卑微的,甚至可笑的骄傲。我故作清高的不放下架子,故意拖延着。明明坦白说明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却非要选择缄口不言。我心知沉默代表着什么,可我就是不想先示弱,话都到了嘴边,却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想要和好的话,全部都压抑在心里,锁在心结里。
无数个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又合并成同一个我,像剩下的爬山虎的藤蔓,弯弯曲曲攀岩着整块墙壁的心结,又一次茂密覆盖了整个明媚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