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雨声的淅沥相比,我一直偏爱阳光的温度。下雨的天气,我喜欢窝在家里睡觉;而阳光明媚的时节,我却更乐意来一次没有目的的出走。比起“外出”,我更喜欢“出走”这个词,缠绵齿间,似乎连偷溜也变得理直气壮了。于是,情不自禁喜爱上,“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慵懒。
周日迎来近半月来难得阳光灿烂,睡够懒觉的我,终于抵挡不住窗外阳光的诱惑。或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小时候即使炎炎夏日我也依旧会偷偷溜出家门,跟门外微风、窗外阳光亲密接触。很多人不喜欢喧闹的夏天,我却独爱夏的生机盎然。我童年的许多记忆都与夏天有关,阳光、树荫、池塘、溪流、蝉鸣、蛙声……拥挤却不凌乱的音律队伍编织成一曲夏日协奏曲。
坐车至图书馆时已是午后两点,温度计上的水银柱悄然攀上一天的峰值,冷眼旁观着在路上来去匆匆的行人。
匆忙的步履让人们没有对迎面而来的陌生人微笑的时间,你曾试着对一个陌生人微笑问好麽?也许是忙碌,也许是心境改变,我们终究是没有能够对陌生人微笑,忘记了阳光播撒的快乐传递给别人。
舒婷在她的“安的中国心”中给我们介绍了一种非常简便的制作笑容的办法:“送别时他以三十岁的苍凉,匀一点笑容蘸在我们脸上。不许哭,你们要把嘴角坚持挂在耳边。”我不知道苍凉是怎样衍变成笑容蘸在脸上的,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像她说的那样将笑容匀到脸上去。
可是,我想阳光与快乐就像想法一样,“你有一个思想,我有一个思想,彼此交换我们就拥有两个想法了”,阳光可以共享,快乐也可以共有,将我的笑容一点点涂满你的面无表情。谁说笑容是一闪即逝的,只要我们将嘴角挂到耳朵就可以保存住笑容。那样的话,也许一阵快乐的旋风拂过,将我们的嘴角拎起,挂在耳朵上,在镜子里面,你会看到冰雪消融笑意氤氲。
我时常会向往这样的生活:摘一缕阳光,携一丝微风,泡一抹茶香,靠一把藤椅,手握一本书,心持一份恬淡,静静地消磨一个难得的闲暇午后。不禁想起有次在宿舍,无人客厅,我假模假式制造一幕这样的生活场景。在那个茶香浮动的午后,我竟未品出茶中真味,只是一味的沉浸在风过茶香暖午后的细腻里,迷醉在弯起的嘴角上。
图书馆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我信步走到书库旁的阶梯上,瞥见由玻璃窗制成的侧墙映出外面明媚的春光,庆幸晚到的人可以怡然自得看着窗外的人潮涌动、阳光漫天。拿一本书随意找一级阶梯坐下,看书看得疲倦的时候,抬眼便能看到外面的天青草绿,裹得我满心满眼的绿意与欢乐。
傍晚,看书毕,该是归去的时刻。我想用脚步丈量图书馆与公交站台之间的长度,满目是广场上穿流人群的嬉戏声,突然间迈不开归去的脚步。举目而望,阳光留恋地抓住屋顶的四角,扎花人正细心地扎着花儿,画者专注地描摹着模特的表情,歌者深情地吐出串串歌曲,更多的是像我一样凑着热闹却又制造着热闹的路人。
我以为黄昏的静谧才能冠以美好之名,却不知热闹也是黄昏的另一瓣美丽。没有杨柳岸晓风残阳的黄昏做伴,溶溶暖意淡淡飘散在广场上方。这个暮春的黄昏,我的心不由自主的叹息,也许就要掀开夏的序曲。
转身走出这份喧闹,却走不出这暖暖黄昏,不知我的背影又温暖了谁的黄昏。只是,想跟你、跟他,怀抱一份闲适与恬淡,静享黄昏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