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怜他,没有人教育他,那些流言蜚语正使人加速的迷失,逐渐找不到路,而生活的无情和打击让他的心冷了。他的心逐渐结上了一层冰,并逐渐增厚,最后把它牢牢包裹。
但是坏事做多了总是要吃亏的。记得有一次,他偷东西时被人发现,被二三十人围住,拳头加棒子一顿乱打,他蜷缩起来护住脸,二十分钟后才有一个熟人经过,劝开了人群,还好劝开,不然人家准备揍完他之后把他扭送到派出所的。那一次,他在家躺了一个星期。
这一次他老实多了,在附近找了个活,干了两个月挣脱了一千多元,不干了,嫌钱少,但风波未平,他不能再游手好闲了呀,于是他打算出去混,他真的出去了年终时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变了,头发烫过了并染成了黄色,胸前纹着一头青狼,穿着一身很新潮的衣服,说话变的流里流气。
但是他对我却是一如既往的真诚,对在外面爱过的罪,吃过的苦只字未提,还请我吃饭上网给我买东西,而我一边理所当然地吃着他买的东西,一边又略带不屑的说:“以后在外面正儿八经的干,不要瞎胡混,钱省着点花,先把自己的房盖起来。”他对我说的话只是笑笑,然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五)
过年了,请爷爷奶奶,拜年,但是他不过去,躲在自己的那个小屋里,似乎想让人忘记他的存在,然而上天似乎总爱开玩笑。
那一年寒冬腊月,滴水成冰,他的父亲晚上烧火炕时不小心,引烯了一小片破衣服,那个差不多以被他父亲捡满破衣服的土坯房瞬间着了,并越烧越大,连带着周围的两间瞬间化为灰烬,而我们只能眼睁睁着看着他的家逐渐被火蛇吞灭却无能为力。家里没有多少存水,且水管水井都被并冻住了,根本就一洋水都打不上来。不过幸好当夜无风,经过几邻居的抢救,东面的两间房得已保住。
他的小屋没了,没有人管,但奶奶不同意了,于是,父亲他们几兄弟商量,凑了些钱确了两棵树又能搭了厨房,跟着东面的两间免强可以住人。
年过完了,去年的风波也随着时间逐渐平息。于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出去,改在家里混,但是懒人不受上天的眷顾。
在一次做饭的时候,炉火中的余火未熄灭,再次引然了外面的存烂,于是刚盖上不到半年的厨房再次光荣的报销,屋漏偏逢连阴雨,那一年的夏季雨水特别多。一次次的暴雨冲打着那本就破败不堪的土坯围墙,更要命的是他家东面是湾,水流积聚冲垮了地基,他家的围墙加上东面的两间房也都光荣的下岗了,这一次家真的没了。
(六)
天逐渐冷静了,他开始四处为家,在那个废弃的破房里,桥洞底下,柴堆垛里,甚至在大冬天里,睡过雪窝,那一次大雪纷飞,当时的他在外面累极了,困极了,饿极了,躲下之后他的体温融化了周围的雪,他真的睡着了,但下半夜他睡着时天气更冷了,周围融化的雪结成了冰,飞舞的雪花在他身上变成了冰渣,把他包裹。他醒了,瑟瑟发抖,坚难地拍了拍冻麻的胳膊和腿,缓了十多分钟,身体好点了,就侧下身,再没心没肺的睡着了。那一次的路他整整走了三天三夜,滴水没粘,只靠冰雪充饥,于遥遥可望的时候,他实在走不动了,走三步歇一会儿,走五步再歇一儿,等终于强撑到奶奶家时,饿了三天三夜的他,却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睡着了,睡得很沉,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才悠悠的转醒。
他活的很洒脱,很自在,很要强,很天真,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奶奶家了,至于原因天知道,在家里混,就算生活再拮据,三天没吃上饭也强撑着,就是不了去找工作,他的内心有种恨,有种怨,且内心深处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不敢去想,不愿去想,有一次我直言不讳,“诚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奶奶说了要帮你盖个房子,你正经着干,几个叔叔大爷再给你凑些钱,把房子盖起来。”诚却很坚决地告诉我:“不用,就算盖了我也不住房,我要自己买楼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