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光年,阳光肆无忌惮在我们的脸上谱写乐曲,或愉悦,或忧伤,或明媚,或黯沉。烘热的大地滋生着一股热的气流,弥漫在空气中,让躲在阴凉处的我们,燥热,不安。终究,我们要离开学校这个象牙塔,完成学业的成人礼,进入社会这个博大精深的学府,自己深造。终究,在这个夏天,我们拉起了开幕式,上演我们的折子戏。
今天,在学生活动中心,看了一出毕业典礼,送给我们的典礼,他们念了一首很煽情的诗歌,《再见,大学》,我记住了其中的一句话,四年前,我们曾经乘坐的火车中,有没有想到归程在哪里?我当时很调皮的在好友的耳边说,某某,我真的没想到归程,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个过客,可以安心的停留在这里,虽然只是四年而已。好友笑着回应说,我也是没有想到的。
是啊,谁会在青春懵懂的年级里,在刚刚踏上起点的时刻里,就想着归程在何方,就想着着落在何处?毕竟,时间,这个东西,是指尖的沙,是空中飘起的白云,是海中荡漾的泡沫,飘忽不定,即刻消失,不可挽回的。可是,难道,身为食物链顶端的我们、沁润着浓厚的历史和文明的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抵抗时间,真的只能对所有的事物说,再见?
不,我不这样认为。
曾经看过这样的一则悲怆委婉故事,在南半球有一种鸟,它的歌声比世界上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美好动听,但是它只有找到一种荆棘树,落在长满荆棘的树枝上,让荆棘刺进自己的肉体,才能够歌唱。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开始了寻找荆棘树的旅程,直到如愿以偿,找到那种长满如针一样锋利荆棘的荆棘树。这个时候,它就落下来,而且要选择最尖、最锋利、扎进肉体最长的荆棘。它的身体被锋利的荆棘刺得血流如注,疼痛难忍,生命就要奄奄一息了,它开始了让所有会歌唱的鸟自惭形秽的歌唱。一向自比歌王的云雀和夜莺,在它的歌声面前也黯然失色。不久,荆棘鸟的血流尽了,一曲最美妙的歌声也戛然而止。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着。所有听到歌声的人和鸟儿都在向荆棘鸟致最后的敬意,因为大家都知道,最美好的东西,只有用深痛巨创才能换取。
有时候,让时间记住你,不需要多么日新月累的积累,只要轰轰烈烈的一次就好,仅一次。
今年是玛丽莲梦露逝世的四十五周年,可是人们仍旧在祭奠她,她是无可取代的,因为她短暂的生命上演了最华丽的舞曲,深入人心;香奈儿的品牌创办几近百年,却仍旧经久不衰,她是遗世而独立的,因为她无与伦比的智慧传承了经典和美感;张国荣离世几十载,却仍旧是几代人心中的图腾,他的歌声和演技,淋漓尽致展现了生命的纯粹和张扬。他是独特的,因为他生命的张力丰富了岁月的质感。
也许你说,我上面说的人物都是名人,都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可是,谁不是从平凡的小人物逐渐成长起来的呢?蝴蝶破涌而出,都是从一个很丑陋的毛毛虫开始蜕化的呢。那么,人生浮沉几十年,我们错失的到底是什么?
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你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此时的你,充满了疲倦,眼色没有出发时的锐利,神态没有开始时的怡然自得,生活却像一个魔法师,变出一个又一个绊脚石,阻挡你前进的步伐,此刻的你,面对苦痛,面对伤口,面对迷茫,你会选择往回走,还是会想荆棘鸟一样,即便是血淋淋的伤口上踏过去,只为了坚守最初的梦想?
鲁迅说,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又有古谚,狭路相逢勇者胜。勇气,勇敢,勇于前进,并不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我们很容易在安逸中浮沉,很容易在舒适中沉醉,在坦然里放纵。对于最初的坚持,有几个人能走到最后?有几个人敢带着伤痛前行?
还记得你四年前的梦想吗?你实现了吗?你是空中那只无畏无惧的荆棘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