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了,却仍留着盛夏的燥热,蝉仍在抱怨中,一夏便全结束了十七个年岁筑成的美梦。
校园中,学生也抱怨着,假期总是短暂的,晃晃便流尽了沙漏般的日子,怎不叫人抱怨,我是不例外的,愤愤地坐在讲台上,那一刻,什么尊重,什么理想都滚远了,我露出了前几日的伪装,开始厌恶这一切的一切。
无奈被送进高中,铁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多少颗心,如落花的树啊,四分五裂,砸在了地上,狠狠地。便在那一刹那,灵魂成了灰尘,身体破裂,血肉模糊,而下一秒,灵魂重组,身体开始愈合,人彻彻底底的改变,不快乐,不天真。
浑浑噩噩的日子便又开始了。
高中生活对我这种人是种折磨,是让未来更黑得不褪色的颜料,老师是厌恶者,对我,或我对他,一直的叛逆致使自己从办公室常客到未再踏入,短短一个月,最后的通牒终是下来了,老师选择了放弃,放弃这棵腐朽的弯木,不珍惜自己,怎会得到别人的珍惜,既然拉不出苦海,那便再赐一脚,别再贻害世人。
心不知缘由的疼痛起来,麻木是否开始退去了呢?
时光匆匆流远,不驯的人总会被驯师驱赶后杀死,我改不掉,也许是不想改掉,即使是被父母老是放弃。
我又叫了一帮人,欲引起血雨腥风,欲死在男人的血肉搏斗间,合上了眸子,便不再醒来。可我没有死去,手残了,空袖筒孤单的在空中摇摆,离开了学校,如了愿。
一只手随意的抓着书包带子,拖在地上,走出了学校,铁门如往常一样合上了,随着重重的一声;书包也破了,崭新的书本和破破烂烂的纸张散落了一地,带着这漫长的两个月遗留下来的些许记忆。
两个月前,我应该还是好好学生吧,只不过,那些事,那些人让自己失去了透析世事,辨清世故的眼睛,从此成了瞎子,在黑暗世界里跌撞。该死的记忆想要夺出眼眶残存的泪,开始在脑海泛滥……
夏天的阳光变得聒噪,变得张扬了;中考也远离了,中学,那所破学校,总算再也容不下我们了,燥热的夏天,心也躁动起来,人不安分了。
木子,我最铁的哥们,一个混混,我们学校和同龄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我,怯懦,一个在别人眼中把成绩当爹,把学习当娘的好好学生。两个如此不同的人却走向了同一个方向,成了最好的朋友,这是我没想过的。
木子在别人眼里快要是万劫不复的万恶之徒了,而我则被成为了这万恶之徒威胁下的朋友,私下给予他的只有更讨厌,更憎恨,而我,受到这些天真孩子的怜悯。木子从未解释过,而我的解释却将此事弄得更黑,他们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测了,我索性不再说了,随他们去。
木子说过,他只有我这么一个不是为了他的钱和地位的真心朋友,其他人,总是有所求的,自保其身或是狐假虎威。我没有回复什么,只是笑着,不是畏惧他,他对我就像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有畏惧,只是不深信自己不是他所说的那种人。
跟着木子,经历了不知多少场战斗,血腥的场面,起初是会让人恐慌的,可见多了,习惯了,木子是从不让我参与这些战斗的,说彬彬的书生只是拖后腿的,我也就没加入,只有观战的权力,他是会保我毫发不伤的。他的拳头狠狠地落在别人身上,自己总会有种莫名的难受,劝过他别再这样下去,可他总是说好又总是重新开始,他说这种游戏开始了便无法在结束,除非再也爬不起来。别人的血在我们心中凝结,成了一道道高墙,心无了伤害,便也麻木了。
木子是学校的老大,多少人记恨,使我不得而知的。
中考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多少败将会卷土重来,报仇雪恨。木子说他不怕,自己早做好了被人收拾的一天,若是自己真的倒下了,不能再挡在我前面了,一定会用最后一口气为我争取离开的时间,他说得很认真,没有平时的吊儿郎当,我只是笑一笑,我从未想过他会被打败,他的身手那么好,自己不想杞人忧天,不想管万一。
燥热的日子,人是需要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