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每个人的名字都是一个印记,代表着你的灵魂和心性。在你接受名字前,它只是个代号,可有可无可随意变化,不过只要你一旦接受,它就是你灵魂的烙印。
湘琴原来不叫湘琴,叫夏晴,她不姓夏,只是因为她生于立夏,听父母讲,生她的时候,前一天下雨后一天下雨,可偏偏生她时不下雨,晴空朗朗。别误会,父母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此女有何不同,也未在名字上给予什么寓意,只是单纯的好记,就算如此,在湘琴生下后家人还是快速的忘记了她的生日,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连满月酒也没办,总的来讲,湘琴的存在感很低。
湘琴在没有生日的岁月里从蹒跚到稳健地走过了二十个岁月,她是个快乐知足的人,即使生活真的很不如意,一如她的名字,只要她活着,她的头顶总是晴空一片。有人讲,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快乐,只有不停的追逐快乐,湘琴也逃不过现实的摆布,只是她会很好的掩饰自己,她的灵魂烙上了晴朗的印记,就算心中暴雨如注,在灵魂的表皮上,她依然阳光熠熠,这叫太阳雨,湘琴如是说。
2010年的时候,湘琴以不太理想的成绩考上了一所名字响当当硬件破烂烂的学校,来这所学校的人都觉得坑爹,大呼被骗了,然而湘琴却淡定的接受了这一切,倒不是这人有多么的超然物外,而是家里有个老女人这样告诉她,不管学校好坏,只要好好学,小学校也有大成就,如果心定不下来,你就算考上清华北大,你以后也只能挂羊头卖狗肉。这乍一听确实是个道理,其实说到底是老女人不忍心湘琴在遭受到父母的心理折磨同时再去打击她,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老女人是家里面唯一一个会在立夏时节为湘琴专门做一碗面的人,上面金灿灿的盖着一个煎蛋,那金色照得湘琴眼睛疼。
很快,湘琴就和宿舍的舍友混熟,她本就是一个和蔼的人,加上那张永远只会笑的脸,更加招人亲近。这时湘琴还是叫夏晴的。宿舍有六个人,但分配得却出奇的平均,三个南京的三个南通的,湘琴是南通人。在大学生活伊始时,除去紧张的军训,一切都显得闲暇有余,于是当一天的军训结束时,大家就迫不及待的占领客厅的一小片空间,在电视机前雀跃的等待《恶作剧之吻》的到来,虽然此片早就看过,但就如前面所讲,大家真的很闲,而湘琴的名字就由此而来,因为有人讲夏晴笑起来时傻傻的很温暖,就像电视里的袁湘琴。湘琴听后只是淡淡的讲了句“我哪有袁湘琴那么好”,便不再看这部电视。说者有意,只是听者无心,湘琴由此而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就一直这样叫着湘琴,除去令人烦躁的军训,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军训的最后一天,在汇报表演结束后,大家挥舞着黝黑的胳膊,挥洒着离别的热泪,送别又爱又恨的教官,女生更是哭得昏天黑地。而湘琴却只是以90°的视角仰望了一下天空,然后就走回宿舍。没什么不舍,人间离别的事多了去了,为这点小事就哭得你死我活,那这个世界不天天得被泪水淹着,湘琴边走边腹排。
到了晚上,宿舍为庆祝新生活的开始,集体在校外订了一桌小聚一番,湘琴对这次聚餐的态度表现得不温不火,从内心讲,湘琴讨厌热闹,可又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于是在舍友的一再缠扰下只好悻悻赴席,席间虽说都是女生,但作为90后而言,一番觥筹交错插科打诨却是免不了的,湘琴再是怏怏不语,也不免多喝了些酒,迷糊中,她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大蛋糕,连蜡烛都插好了,醉眼朦胧中,一切有些恍惚,湘琴自嘲的笑了笑,埋在桌上不说话,心里直觉得窝得难过,口中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句“神经病”,对于没有生日的湘琴而言,这是一种病态的做法,也是一种讽刺,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了一下湘琴:“湘琴,吹蜡烛哦,好好许愿!”湘琴觉得自己醉的不轻,但心中又有一点点的期待,摇摇缓缓的站起来,有点茫然的问道:“吹什么蜡烛!”宿舍的五个人笑兮兮地看着她,然后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拿出那张她照的很丑身份证,湘琴觉得胸口涨得难受,喉咙也又紧又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每个器官都在无限的放大,连毛孔都兴奋得跳跃,一瞬间,她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她稳了稳情绪,本来想说谢谢的,可话到喉间,却沉了无言的呜咽,湘琴想“我是幸福的过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