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票在手六点出发!想到第二天就可以看见星星,心里分外激动。
大巴车车体通红,上书“神舟号”,旁边画着飞天的火箭,呵呵,可真是要去酒泉了。
车站上很多送行的人,男男女女看着彼此哭。心中几分冷漠,却忘了几天后会惜别星星。
邻座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在和丈夫挥泪惜别后仍旧啜泣不停。大巴车行至市郊上来两个安利推销员,一看见女子怀里40天大的孩子立刻夸赞孩子长的可爱。令我大为惊讶的是那位女子在瞬间破涕为笑后极力邀请跑安利的同志去她家作客。这份邀请从夸赞她的孩子开始到她行至酒泉下车结束,让我对酒泉人民的热情好客深感敬佩。
大巴车像一个巨大的蜗牛在山间爬行。途经黑泉水库,坝顶上赫然刻着红漆的库名。水库四周一片田园景色,想想妈妈曾经和她的数千同志在这里截流建坝已过了数十年光景,那时我才上初三,在这里的溪水中捉鱼在深山里采飘吃,恍如隔世。
大阪山顶,海拔三千七百多米,虽是夏天却仍有几分寒意。透过车窗看着窗外一片葱绿,想着山林里是否还会有许多的飘和不知名的鸟儿,想着从山顶跃下会不会粉身碎骨。
夜幕行至咀渣嘴旅客们下车吃饭,饭馆跑堂的伙计高喊着炮仗干拌牛肉面热情的拉拢着客人。饭罢继续前行,天边道道闪电像黑幕撕开的口子,光极力从裂缝中蹦出来,转瞬又被黑暗吞没。雨水彻底笼盖了视野,车窗变成了一堵漆黑的墙,车上很多人都睡着了,微微的打着呼噜。黑暗中,我靠在椅子上一遍遍的想起海子的诗句“……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滴眼泪。”
车子在黑暗中不知行了多少路程,在天微亮时终于到了酒泉。和所有的站前一样,出租车用飙车的速度围了过来,以惊人的车技围着你转。给星星打电话他才告诉我还要转火车到疏勒河,打车去火车站,真不明白为什么酒泉的火车站要和城区离的这么远。我想是不是卫星城的人民以卫星的速度根本不把这点距离放在眼里。
火车飞驰在茫茫大戈壁上,那戈壁和天连在一起,眼所望见的,一片苍白。这戈壁像海,涌动着生命又埋葬着生命。
一片巨大的风车跳入眼帘,白色的杆白色的叶,高高的矗立在这片苍凉之地,瓜州政府的宣传口号喊的很响:“打造陆上三峡”,大戈壁的风成了人民的福祉,挺直了腰板呼呼的吹,风车悠然的旋转,远处,沙尘拉起了白色的尘帐。
大戈壁上,赫然出现一片绿洲。疏勒河站,星星像个大号橄榄球满脸欢笑的看着我从车厢里挤出来。短短数月不见他又胖了许多,肚子像揣了个西瓜。出站,星星的小摩托惊恐的看着我俩,亏是铁打的机器,要是吃草的驴早就被星星压死了。
时间尚早,星星带我去吃早饭,可是到了甘肃地界,牛肉面的碗再稍大一点都可以和面了。吃着牛肉面环顾四周,惊叹这莫非就是新农村建设的典范?谁要是不能用语言和文字表到小康就到这里看看吧!
稍作休息,星星带我去看疏勒河。疏勒河的美让人惊叹!河水从祁连山的雪峰流下,倔强的回过头大写意般的追逐着垂落的太阳。就是她这顽皮的回头,滋养了两岸多少生灵。她无声的流淌,在茫茫戈壁中显得气质非凡。比起江南的水来,她也许根本就不屑灰墙白瓦小桥人家的装点,质朴的高贵,高贵的连你望着她时心中都充满了敬畏。她与戈壁,真像是粗犷汉子怀里最娇美的姑娘,她爱着她的汉子,用最柔美的身躯缠绕着他,抚慰着他,与他一起忍受天崩地裂黄沙漫天,到死都依偎在他的怀里。天地之间,她是属于戈壁的,属于她自己的汉子,这铁铮铮的傲骨岂是我辈顶礼膜拜就能了得?!
痴情是疏勒河,你的美道尽千言万语也只是俗家言语对你的阿谀。不见长江滚滚来,但见妃子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