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看见过星星了,城市的上空总是笼着一层厚厚的灰蒙蒙,星星的光辉远远不够冲破这说易不易的屏障。回忆起小时候,几乎每天都可以看见那颗最先升起的明星,那时外婆告诉我那叫启明星,所有的星星都是它牵出来点燃的……
对于时间的极速消逝,我已经发出过很多很多的感叹。实在也是不得不感叹它的速度……昼夜在一睁眼一闭眼间接替。岁月也在不停地轮回……那段悲伤的日子转眼已经过去了七个年头……即使以如此迅急的速度依然磨灭不了已经久远的记忆,依然很清淅,就像是前天。
很想再见到外婆,哪怕是梦里。她还没有吃过我买的荔枝,她说过要吃我买的荔枝,要看我上大学,看我有成就,看我结婚……她食言了,我也食言了,答应她的事情一件都没做到!
记得曾经我多么娇傲地告诉别人,我的外公外婆对我们有多好,多喜欢我们……当看到同伴们羡慕的眼神和哇哇声,我是多么的满足……但那一时刻已经远去了,我再也无法享受拥有那双份爱的自豪……
外婆是个苦命的女人,十六岁嫁给外公。年轻时的外公不像现在这样慈祥,稍不如意就动手打外婆。过去那个时代,媳妇是没有地位的,特别是在婆婆面前。这个可怜的小女人吃尽了苦头,但她从来没有后悔嫁给外公。小时候,外婆最喜欢给我讲她们那个时代的故事。
在那个年代女子能认识的少之又少,而外婆小时候念过两年私塾。她说她爱读书。她说,如果不是家庭变故,她不会放弃书本。外婆经常背《女儿经》,以此来保留她对书本的回忆。她从没有报怨过命运,而是接受着现实带给她的一切的一切。嫁给外公后,生育了八个子女,经历了三次丧子之痛。清楚地记得,那次外婆是闪着泪花说起那三个夭折的儿女的。从她闪着泪光的眼里,我看到那剜心的疼。
外婆是个勤劳的女人,她常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儿女要她享清福的孝心,而到六十岁都还在参加劳作。旧伤加上操劳使中老年的外婆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与变化。经常恶梦缠身的她变得胆小怕黑,身体大不如前。但她还像以前那样慈祥,令晚辈们尊敬,即便是多年的苦媳妇熬成婆,也从来没对舅妈说过一句重话,而且婆媳关系处得相当好,这是邻里乡亲们最敬佩外婆的地方。外婆因老溢血突然离开了我们,很多邻里都很难过,我们这些后辈更是对外婆的突然离去而悲痛欲绝。
转瞬间,外婆离开我们整整八年了。我时常会忆起外婆抓着我的手烤火,边给为讲着她们那个年代的故事,也时常忆起她对我的期望。
外公也老了,每次回去都明显比上一次见面时老很多,身体也大不如前,脸上也布满了老人斑……风烛残年的分分秒秒都显得那么珍贵。外公说他不畏死,但我看得出,他是害怕的,他说他只是舍不得我们这群孙子孙女……听到这句话我眼眶立马就湿了……怎舍得?
……